海水没有任何起伏，浓雾将船身四周紧紧包裹住。

光头男人一声大喊：“干活了干活了！”

光头男人将窗户边看热闹的船员往楼梯上赶：“快快快！都到甲板上去！”

甲板上挤满了人，浓雾将远处的人影半遮掩住，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

少年一路跑到主桅边，抓住绳梯往上爬，将系在桅杆上的绳子解开。

黑色的船帆向下展开，少年站在长杆上看向远处的浓雾，微微眯起眼。

雷电在浓雾中一闪如果└】..而过，迎面的冷风将帽子吹起。

少年抓住帽子，朝下喊道：“船长！前面是暴风雨！”

了望台上的中年男人拿出望远镜，随即大吼：“满帆！全速前进！”

“不想死的就给我赶紧干活！”

桅杆上的少年一手攀在绳梯上，一手去解开船帆上的绳子。

海水开始上下起伏，雨点穿透浓雾落在甲板上，天空中闪过的雷电清晰可见。

灰雾变得稀薄，船身在海面上左右晃动，顺着水流朝着漩涡的方向吸去。

“乔奕，快下来！”中年男人握住船舵，“所有人都抓紧了，左满舵！”

少年爬下绳梯，抓紧绳子控制住船帆方向。

又一道雷电闪过，甲板上一些没被固定住的箱子四处滚动。

“都稳住！”

漩涡的吸力一点点牵扯船身往下沉，高高卷起的海浪冲到甲板上，船身贴在漩涡边缘处调转方向。

直到船尾彻底甩开漩涡，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少年松开绳子，躺在甲板上微微喘着气。

“呼，累死了。”青年凑到旁边，学着少年的样子躺在了甲板上。

乌云散开，光柱穿透云层落在海面上。

船员还在扶手边议论着刚刚的暴风雨，少年闭着眼，耳边的声音远去，若有若无的歌声传来。

「嘀嗒嘀嗒，海妖女神向我们走近。」

少年睁开眼，推了推旁边的人，“刚刚你听到了吗？”

“嗯？”青年随口应道。

“有人在唱歌。”少年坐起身子，视线扫过一圈，不过歌声似乎是消失了。

“唱歌有什幺奇怪的......”青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子。

“是个女人的声音。”

“那就是你听错了吧，船上哪有女——”青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停住。

「旗帜扬起，强盗的尸首沉入大海。」

铃音般的清脆女声在海上环绕，热闹的甲板变得安静下来。

青年跑到甲板的扶手边，指着海面某一处，“你们看！”

「鲜血流尽，温暖怀抱将身体围绕。」

歌声越来越清晰，少女在水中露出赤裸的上半身，金色的长发贴在身后，海水下，隐隐能看出是一条长长的鱼尾。

海水中冒出一个又一个身影，和船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少年一步一步走到甲板边，看着水中的人鱼，垂下的右手慢慢移到腰间，摸到枪柄紧紧握住。

「迎向深渊，她在海底轻声唱着歌。」

浓雾随着人鱼的歌声重新出现在海面上，朝着海盗船的方向扩散开来。

在浓雾接触到船身的一瞬间，中年男人吼道：“开火！”

射出的炮弹在海面上炸开，响起的枪声伴随着人鱼的惊叫声。

越来越多的人鱼从水中跃起扑向甲板，少年换上新的弹药，准备开枪时，突然瞥到从船尾爬上来的人形白骨，“船长，是亡灵！”

中年男人一声咒骂，转过身子，拿枪对着骷髅不停射击。

被子弹射中的骷髅从甲板上继续爬起来，朝着中年男人扑去。

中年男人抽出长剑砍断骷髅脑袋，抓住旁边的少年拉进船长室里，锁好房门。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中年男人拉紧窗帘，拍在少年肩膀上，低声道：“乔奕，听着，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中年男人从外套的内口袋里翻出一个东西，塞进少年手里，“去陆地上，把这个东西藏起来。”

“藏好了，不能被别人抢走。”

“实在不行，把它烧掉也可以。”

“对了还有这个。”中年男人又找出一个小瓶子，倒出里面的小珍珠递给少年，“快快快，吞下去。”

少年下意识的接过珍珠吞下去，珠子在口中瞬间融化，味道很淡。

“我说的都了吗？”

“是，船长。”少年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收好。

“从现在起，你就是战士！”中年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拉开房门，挥着长剑冲了出去。

少年跟在后面还没走出去，房间里的窗户突然被打破，一道黑影从窗外扑了过来，将少年压倒在地板上。

滑腻的鱼尾缠上少年的身子，赤裸着上身的长发男人低头咬在少年的侧颈处。

少年被人鱼紧紧压在身下，脖子上的嫩肉被咬破，少年皱眉，抽出腰间的匕首刺进人鱼的肩膀。

鲜血流了出来，男人低声吼叫了一声从少年身上离开。

男人拔掉肩膀上的匕首，一双浅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少年。

少年迅速跑出房间，甲板上爬满了骷髅，躲在角落里的人鱼在啃食船员的身体。

“小猴子！把乔奕带走！”中年男人砍破旁边的木桶，燃油流在地板上。

“乔！”青年推开身上的骷髅，跑过来抓住少年跳下甲板。

身后的海盗船一瞬间爆炸，少年闭上双眼，身体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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