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芦雪说:“站住!”
我说:“我去洗澡!”
程芦雪指指里面:“洗澡去那边。”
我指指外面:“我回自己屋洗澡。”
程芦雪抱臂,靠墙:“你没有自己屋,你的屋就是我的屋。”
我两臂一耷拉,扶墙:“哈啊?!”
“这个,这个!……”我小脸发烫,猛戳大床的方向。
“哦。”程芦雪飘渺回头一望:“不愿意啊?等下让服务生来,分成两张床好了呗!……”
我不是不愿意啊!然而我此刻也不能直接回答说我愿意啊!
哇呀好纠结!
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最终没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羞愧不已,我决定:唉!还是先洗澡吧!……
打玩雪仗后洗个热水澡什么的最舒服了。
淋浴完,我跳进扇贝型状的浴缸,将各种喷水装置和波浪模式玩了个遍,又在水里扑腾了半天,才爬出来。
本来就吃得半饱,出水时,四肢百骸懒洋无力,竟有种五千米过后妄想从游泳池拔身而起、想爬爬不出来的巨大疲惫感。
差点儿跌回浴缸,我咬牙,背心内裤,扶墙而出,直接倒毙床上。
“头发**了没啊?……”程芦雪放下茶杯,在外间沙发上问道。
“……嗯,半**不**,不**拉倒……”我困唧唧出声,拉过薄被往身上一盖。
“小猫,黄小猫!……”程芦雪进来一看,发现我已经没救了。
她拿来一条软厚毛巾,裹住我的头一阵轻轻的鸡飞狗跳的揉擦,最后拎起几根毛捻捻,感觉了一下湿度。
我想她对此表示满意。
她伏下身说:“窗帘拉起来好吗?……”
我已经没了动静。
醒来时,窗帘半遮。
“嗡嗡嗡……”的低沉响声,好像是吹风机的动静。
我抹抹脸,清醒清醒,眯缝着眼爬下床。
一拉窗帘,天地芦苇、长河雪山,美景油然。午后的灿烂阳光刺眼,一切金光闪闪。
伸长胳膊来个大大的懒腰,打个沉沉的哈欠,我满血复活,焕然一新。
走去外面,程芦雪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
“醒啦?”她头也不回地问。
纯滑的丝绸睡衣单薄,和她瀑布般的秀发一同柔柔垂下。
美人出浴,洗净铅华。
我不禁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小巧的吹风机。
她半湿的乌发自然柔嫩,轻一触摸,好似触摸起鲜花朵朵。看不见的花粉会在空气中怦然绽放出花蕊,芳香扑面。
“再稍微吹一下就好了……”她笑着说。
我故意将热风吹进她耳朵里。
“痒啦!……”她抽身躲道。
“嘻嘻!”我向镜中看去,镜子里的美人冰肌玉肤,轻垂着眉梢娇媚的朦胧眼儿,婉曼可人。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呐。”程芦雪怨道。
“哦,我还以为我要睡到明天早上呐!”作为一名吹发师,我相当认真。
“你可以睡五天五夜啊,睡到我们回家去。”她避着小热风的风头,转开脸道。
“坏死了!不带我玩!”我气。
程芦雪摸摸发梢,表现出漫不经心:“好了,马上去出玩。”
“我也去!我也去!”作为一名称职的烘**师,我立即关闭吹风机。
她打开化妆盒,取出眉笔。
“不要画了,化不化妆对你有什么区别吗?”我抗议着说出实话。
程芦雪边轻描,边道:“可化妆,是对别人的一种礼貌啊。”
“谁说的?”我拖过一张椅子,椅背朝前,跨坐,小脸直接搁在木头棱上。
“等我一下嘛!……”程芦雪瞧我等不急便就地耍赖的样子,无奈莞尔。
“谁说的?”我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