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进食。
用一切能折磨自己的方式来还债。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巴巴的说道:“你信不信,我这么惜命的人,当时,差点就跟着她去了。”
安襄离抬头,眼底微微泛红。
“我信。”
复又缓缓低头,轻声道。
“你很重情义,我知道的。”
还有。
“我知道桑小姐,我认识她,也了解她。她的确是个大好人,是我见过最温柔最心软的人。阿流,还好当时你没死,要不然,她不知道……”
多伤心。
她说着哽咽起来,慢慢的转为了哭声。
她也想念那个人,即使我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因缘故事,可我知道,每个与桑姝雅相处过的人,都很想念她。
安襄离是这样。
魏子明是这样。
安云落是这样。
符泠是这样。
我,也是这样。
***
晚上我留安襄离在宫里住了一夜。
其实是打了一晚上牌。
第二天安襄离回家补眠,我则盯着黑眼圈晃晃悠悠的去上朝。
因为缺觉,我坐在朝堂上脑瓜嗡嗡响,根本听不进去大臣们在争论什么,就想赶下朝一头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可那帮老家伙,偏就不遂我愿,原本两个时辰的议事时间生生拖到了四个时辰。
再不下朝,我就死在朝堂上了。
为了早点结束战局,我强打起精神来听了听。
原来还是胡人入侵我朝的事情。
保守派说来说去,还是希望派个公主郡主前去和亲,保得几十年太平,以免**戈。
我正巧打瞌睡错过了这段漫长的争论,等回过神儿来时他们已经在商讨该派谁去的事情上了,这歪脑筋,竟然打到了十五岁的小郡主身上了。
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花季少女远送大漠和亲后的情形,一旦真去了,这辈子,怕是回不来了。
见我反对,保守派又报上了几个人名儿。
其中,我又听到了好事儿轮不上坏事儿少不了的安襄离的名字。
我思忖片刻,还是没有反驳这个提案。
下了朝,照例去皇上宫里请安。
太后也在那儿,拉着我去了偏厅说了些话。
大抵还是和亲的事情,太后喜欢安襄离,自然舍不得她远嫁蛮夷之地。
我安抚道:“我自有替她打算的考虑,且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符泠率军打仗,这仗若是赢得漂亮,我们也不必真走和亲这一步。”
“是这话。”
我凑近太后,压低声音道:“而且,如果真要和亲,她自然要划到皇籍,以后就是皇室的人,跟安家没关系了。”
太后并不糊涂,立即听出了我话中涵义:“你是想动安家?”
我冷笑道:“二哥哥若是乖乖去瑠国继续做质子,安家没了反我南朝的心思,我就不动,可是若……”
太后低声道:“阿流是听说了什么吗?”
我摸摸脸颊,上次遇刺划破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一个淡粉色的印记。
“祖母,若要人不知……”
太后是个好事儿的,听我故作高深莫测的一发言,觉得要有事情可搞了,高高兴兴的就回了寝宫,全然没有我要拿的人也是她孙子她这个当奶奶的应该一碗水端平的自觉。
太后走了,我便去了帝寝。
皇上正在颤颤巍巍的喝药,见我来了,很想同我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
父女形同陌路,也有许多年了。
本以为这次我请了安又会匆匆离去,却没想到我直接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等宫人给他喂完了药,我屏退她们,才缓缓道:“父皇,其实您是个好父亲。”
这是我许多年来第一次叫他父皇,他身子一颤,虚空的腿忍不住激动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