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娘磨磨蹭蹭花了四十文钱买了两个布偶之后,就跟谢二娘一起辞了黄五郎出来。
就在她们两人跨出门的时候,在堂屋中间桌子旁边坐着的老妇忽然叹息着说了声:“……造孽哟……”
这一声很轻,然而因为晚上静寂,黄家人都是闷葫芦不爱说话,所以还是无比清晰地传进了顺娘和谢二娘耳中。
顺娘和谢二娘因为听到这一句老妇莫名说出来的“造孽哟”而疑惑不解,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两人默默地走到黄五郎家院子门口,黄五郎打开院门的时候忽然对两人说了一句:“想必我这里的货不十分得小官人和小娘子喜欢,这庄上南边儿尽头还有徐大郎家,他家的货齐全,你们可以去他家挑。对了,他家也好认得很,庄南头修得最齐整的一家,他家里三兄弟都是做货郎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说到这里,他就住了嘴,把院子门拉开,粗声粗气地让顺娘和谢二娘快走。
等到两人一出去,他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那动静象是在发火把两人给撵出来一样。
顺娘和谢二娘站在门外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里,两人都读出来了这个黄五郎还真是古怪。
两人在往村子南头徐大郎家去的路上,小声讨论刚才到了黄五郎家里见到和听到的,据此来推断可成是否被黄五郎给拐走了。结果,两人几乎一致推断出这个黄五郎不大可能是个拐卖孩子的货郎,倒是他老母以及他后来在外面院子里面说的话,让两人十分疑心那徐大郎家才是大有古怪,最值得怀疑了。
因为黄五郎说徐大郎家的屋子是徐家庄南头修得最齐整的,而且还说徐大郎家三兄弟都是做货郎的,最关键的话还有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八个字。试问,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配得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八个字。
“徐大郎家必有古怪,一会儿咱们见机行事,万不可打草惊蛇了。”顺娘切切嘱咐谢二娘道。
谢二娘嗯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徐家庄的南头,然后看到了徐大郎家建有高高的围墙,院门气派的一个大院子。
外面的围墙都是用砖砌的,可见里面的房子更不会差了。
顺娘就上前去拍门,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问顺娘是谁,来**嘛的。
不知为何,顺娘一见这年轻男子就觉得他虽然故作轻松的说话,然后眼底却有狡黠一闪而过。
顺娘就把自己早已经组织的话告诉了那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听了跟那黄五郎说的话一样,如果让他帮着顺娘和谢二娘挑则是每样十文,如果他们亲自进去挑则要每样二十文。
此番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探可成的下落,别说二十文,就是二百文,顺娘也愿意出。
她一口就答应了青年男子的要求,走了进去,谢二娘提着灯笼也跟了进去。进去之后,顺娘发现徐家的屋子果然修得气派,一色的青砖大瓦房,而且还带楼,连院子里的地都铺了砖的,这在村庄上来说,十分少见,可见徐家在此地是属于富户。
然而一进院子,顺娘和谢二娘就听到了有断断续续的小孩的哭声传来,然而等到仔细辨别这声音从何处传来,又听不见了。
坐北朝南的堂屋里面传来喧哗声,似乎有人在喝酒说话。
年轻男子并没有把顺娘和谢二娘领进屋,就在屋子外靠墙处,有一担货,他让顺娘和谢二娘过去挑,说完进屋去拿了一盏油灯出来高高举着给她们照亮箱子里的货物。
顺娘一边慢慢挑捡,一边凝神去听方才听到的那一阵闷闷的孩子哭声,在间或里面喝酒说笑的人的声音小一些的时候,她又能搜寻到一阵儿这种哭声。
但是她不能确定这哭的孩子是自己家可成,还是别人家孩子,又或者说本身就是这徐大郎家的孩子。
因为她听到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喊那个举着油灯的男子叫三郎,如果这个人是徐三郎,并且已经娶妻,那么说明那徐大郎也已经娶妻,年纪至少二十三四岁了。这一家子三兄弟各自娶妻生子,徐家有几个爱哭闹的小孩儿简直太正常不过了,她不能用这个来确定徐家这几个货郎就是拐子,正是他们其中之一拐走了可成。
在徐三郎的催促下,顺娘总算买好了两样货,付了四十文钱。
她拿起这两样东西正要走的时候,从堂屋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看到顺娘和谢二娘的时候愣了下,都忘了自己是被大哥叫出来,让他快些把三弟叫进去喝酒的了。
顺娘不经意地抬头去看了一眼那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堂屋门口的男子时,也微微一惊,因为这人就是下晌她跟谢二娘在路上遇见,向他买了东西,又打听徐家庄有几个做货郎营生的人。
原来这人就是徐家的三货郎之一。
顺娘明白过来之后暗道不好,若是那人要是认出了自己怕是要生疑了,毕竟自己下晌打听了徐家庄的货郎之事,还在他手上买了东西,可这会儿居然在人家的家里出现了,并且又是来买东西的。
她迅疾转身,一拉身边谢二娘的袖子,淡声道:“娘子,咱们走。”
“那位兄弟,咱们也是有缘,下晌才见过,如今又见了。何必急着走,来都来了,不如进屋去喝杯酒如何?”站在堂屋门口的那男子忽然冷声朝着顺娘道。
第50章
谢二娘被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