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栋无人老宅,凭借他和他身边的这一群怪物,可以干掉几个侍卫后,让大部队躲进去。
有了一栋宅子庇佑,防御力和安全性皆会大大提高。
加雷斯对这种老宅有经验,之前他和特里斯坦偷袭过类似的豪宅,也曾受命于某些宅主,去办一些他们自己不好动手的事。
它一看就是达官显贵留下来的瑰宝,而即便那些甩甩手就能放出闪电的鳗鱼和那跺跺脚就能让地面开裂的海龟,也绝对不会为了抓他们两人,把整栋遗迹一般的大宅子毁掉。
他把特里斯坦运进去,至少不能让特里斯坦继续躺在这天地大敞的荒野里。
他已经瞄准了转角处一个守卫最松懈的位置。
那个地方二楼的围墙上没有人,塔楼里也没有人,只有两个守卫站在那里吹了一天的牛逼。靠近他们右手边的五十米处有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估摸着原本是供宅子里的仆从进出之用。
门上有锁,挂着一条比候审室细的链条。
虽然加雷斯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挣断候审室的手铐的,但如果那种小胳膊粗细的链条都能扯断,小门上的那苗条型锁链也不在话下。
加雷斯决定在深夜下手。
他将和周围幸存下来并且迅速恢复了体力的十二头畜生一并突袭,干掉两个守卫后立即进入门内,以最快的速度登上护城墙。
紧接着他们会把城墙上目之所及的三个守卫干掉,占领至高地后,再对付想要向上接应的七八个侍卫就不是问题了。
纵然到现在为止他也没太搞懂那些畜生为啥听他的,但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指不定他触发了什么机关才叫它们听话,那更要快点行动,否则技能失效就不好办了。
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瞪着眼睛,焦虑地等到月亮越升越高,再等着旁边的乌云浅浅地遮住一半月光,以及几个守卫交换着酒壶昏昏欲睡时,他看到了一个蠕动着的小黑影。
他的手已经举起来了,围在他身后的两头即将冲锋陷阵、率先杀敌的畜生也喘着粗气,枕戈待旦,但他下令“行动”的手势却半天也没有压下来。
他觉着这章鱼有点眼熟。
至少那章鱼抱在怀里的包包因为海水浸透而蹦了扣子,掉出背包口的蓝袍一角让他产生似曾相识之感。
那黑影在夜幕下晃晃乱乱地把包包收拾好,然后又抱起来,忙不迭地往大宅子的方向蠕动。
最终,停在大宅不远处的几株灌木丛后面。
特里斯坦倒抽一口凉气,他想起那□□崽子是谁了,狠狠地在心头骂了句“妈了个逼的”,干脆打转手势的方向,示意身后的两个畜生——
“要活的,拖进来!”他压低嗓子命令。
于是两只畜生便如箭一般,朝着小章鱼的方向飞驰而去。
“你听到的就这么多?”高文阐述了一遍自己在海龟家后院遇到的种种后,华德追问。
高文点头,“有很多声音我听不清楚,能听清楚的就这四句。”
“有四个人。”华德捏着下巴,低语道,“有四个人……”
“什么四个人?”高文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您是说有四个人,会在未来对我说出这四句话?”
华德望了高文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如果儿子没有听错,那这四句话表明——“有一个人对不起你,有一个人要你帮助,有一个人向你寻仇,还有一个人……希望得到支持。”
高文不语。
如果非说得到支持的话,他只能想到雷尔。他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父亲,华德却摇摇头——“不,我觉得这四个人里没有雷尔。”
华德叹了一口气,道,“雷尔处事比你谨慎成熟,就算有冒进的地方,海龟家也一定严格地把控着他的行动,他不可能成为利维坦向你发出预警的因素。”
“那还有谁?”高文不明白了,他试着把身边的人都带入进去,但似乎每一个都成立,每一个又都不成立。
不过在华德看来却不是如此,他能猜到个大概,比如——“克鲁奥///特///普///斯伤害了你,所以祈求你的原谅。杰兰特瑟本恨你,所以要向你寻仇,但是到底是什么人需要你的拯救,又是谁会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高文没有听完,他笑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道——“杰兰特恨我?我帮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之后会恨我?”
“你把克鲁立成了辅助。”华德淡淡地说。
这么一说,高文更难以相信了——“所以克鲁会因为杰兰特而来伤害我?这怎么可能,我为他俩做的事您也看到了,这……”
“水母家用私刑处决了一个犯人,你知道吗?”华德打断了高文,突然说道。
这话一出,高文愣住了。
在教科书上,私刑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立法禁止了。
虽然裂岩群岛九大家族都有各不相同并且十分严明的家规,但谁也不能用私刑处死任何海民。否则这便是伤害同胞之罪,而主使者必遭分食。
所谓分食,是指裂岩群岛最可怕的刑罚。它指将犯下滔天罪恶的海民挂在血石岛地下会堂里,每个家族的首领携其子嗣或副手围坐,依次从犯人身上剜下一块肉的处刑。
如果九个家族代表的人全部吃过犯人的肉,犯人却还没有咽气的话,他将被无罪释放。
而倘若他没有撑过去,在代表仍然依次剜肉时便咽了气,那他剩余的肢体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