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之下，两个路人妹子虽然觉得“嗳？这个人说话声音也好好听啊，跟脸完全不搭嘛”，但根本没联想到祁景言。

听到祁景言的话，蘑菇头的姑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说莫一笑对不对？我们两个都是他的粉呢。”

“嗯嗯。”披肩发的那个也点头补充道，“笑笑确实是演技又好人又帅……啊，那啥。”她突然意识到在两个“长相抱歉”的人面前说这个不太合适，连忙生生止住话头，对莫一笑道：“你的声音和笑笑一样好听，而且感觉你人也很大度，跟他一样善良呢……我们刚刚说的真的很不应该，你很好，特别好，一定会很幸福哒，要加油！”

“对的对的，你男朋友声音也很好听……你们看起来都是很好的人，要好好在一起，嘿嘿。——啊，我们该从这边拐了，那个，有缘再见啊。”

两个姑娘带着歉意又满是祝福的表情，在路口的地方和莫一笑他们挥手作别。莫一笑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和祁景言对视一眼，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鼓励的意味，于是开口道：“不好意思，可以稍等一下吗？”

“哎？”

两个姑娘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对“长相欠佳”的恋人中，纤细一些的那一个走了过来，满是痘痘的脸上露出一丝看起来很温暖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长得甚至可以说是“伤眼睛”，但两个女孩这一刻真的都觉得很温暖。

“你们有没有带笔，小本子或者便笺纸？”

那道声音太动听了，和偶像的音色完全一样。蘑菇头的妹子简直觉得耳朵都醉死过去了，恍恍惚惚地就从看起小巧、实则压缩过空间很能装的包里面掏出便笺本和一支智能笔递了过去，然后才后知后觉地瞪圆了眼睛：“要做什么？”

——哎呀，纸张可还是挺贵的，虽然一小张便笺还好啦，但对方莫名其妙管路人要这个还是有点……

“有点”什么她还没想出来，就看到那个丑丑的少年拿笔在便笺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些什么，又递了回来：“送你。”

蘑菇头的姑娘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单手捂住嘴巴，嘴巴没挡住的半张脸，短短两三秒钟的功夫就因为情绪的剧烈变动皮肤涨红起来：“你、你是……”

她用了所有的力气才把尖叫压抑在喉咙里面，眼睛都因为过分的情绪紧绷——或者其他什么——湿润起来。

那个字迹，不，那个签名……

是笑笑啊！

是笑笑啊！

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个签名的方式和笔迹？！

眼前这个有着和笑笑相似身形、一样音色，只是“不幸顶着一张痘疤脸”的少年，竟然就是伪装过的笑笑本人？！！

“我真是、我真是不敢相信！”

蘑菇头的姑娘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即便眼前的人长得“惨不忍睹”，她也没舍得把视线挪开一秒——那双眼睛……该死，自己怎么刚刚没看出来呢？那么好看那么漂亮那么温暖的深栗色眼睛，还有微笑起来的弧度，不是笑笑又是谁呢？！

披肩发姑娘在闺蜜表情异常的同时，也探头去看对方手里那张纸。龙飞凤舞的签名，缀在最后调皮的颜表情笑脸，都让她也同样认出了这个签名来自于谁。

或许是个性和好友不一样，在蘑菇头姑娘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她捂着脸的手上的时候，披肩发姑娘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一双手在裙摆两侧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复好几次，才在闺蜜因为过分激动而一言不发的时候，开口道：“我……我可以抱抱你吗？笑笑？”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好地藏起了惊喜和胸口疯狂的跳动，但直到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当那些因为颤抖而失真的音色飘散在她里面，她才发现她的兴奋喜悦，半点不比身旁的好友少。

莫一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就又露出了温和的笑意——还是这张痘痘脸，但落在对面两个姑娘眼里，却再也不难看不恶心了，她们甚至可以从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隐约找到那个漂亮俊逸到让人想流口水的少年的影子。

“好啊，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

莫一笑故意开了个玩笑，然后下一秒，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看起来稍微文静一点的姑娘就一下子扑过来，伸出手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呃……”少年有些无措地下意识搂了她一下，在背脊一凉、生出后背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一样的感觉后，又本能地放开胳膊，保持着被粉丝用力拥抱的姿势扭头看向斜后方。

——某个高大的男人正顶着他的塌鼻子蜡黄脸恶狠狠地瞪着他，满眼都是“你是我的！！！”的加粗加大示意字样。

莫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和粉丝的互动而已，却觉得有一点心虚。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披肩发姑娘的肩膀：“好啦，好啦，已经有路人在瞪我了。”

这个是实话，一个丑的惨不忍睹的男人，居然被一个美女主动深情地拥抱……莫一笑觉得，四面八方嫉妒不爽的视线已经快要把他烧穿了。

“……”披肩发姑娘又用力再狠狠抱了一下，这才慢慢松开，竟然有些抽噎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才哑着嗓子开口，“赚到了！笑笑你腰好细啊！手感好好啊！”

莫一笑囧着一张脸不知道说啥，然后就看到蘑菇头妹子把他的签名小心翼翼收好，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泪汪汪的脸上一副一往直前的表情：“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