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动静,还要浪费不少时间。况且他不打算采用那么麻烦的办法。
就在小跟班打算罔顾张临的命令跳到下面的逃生船里时,一只利爪倏地从左近穿透了它的肩胛骨,带着腐蚀性的酸血喷溅出来,把它所趴伏的那片机械灼得冒起黑烟。
小跟班下意识发出痛苦的嘶叫,张临不以为意地抽出爪子,蹭了蹭上面淡黄色的酸血,重新警告小跟班不要轻举妄动。
嘶吼声引起了下面人类的注意,裴瑞将军和他的副官已经看见了张临和小跟班的影子,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向舱道口,准备松开逃生船上的夹钳,把里面的士兵送走。
张临冷冷地注视着下面,小跟班伏在旁边没有出声。异形对痛苦的忍耐程度还算高,再说张临只是废了它一只手臂,对行动力没什么影响。唯一的问题是小跟班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它微微转动狭长的头部,应该属于眼睛的位置对着张临,身后布满尖锐骨刺的尾巴缓缓地蜷动着。
张临当然不打算对逃生船里的士兵们做什么,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这里还潜伏着另外一只异形,一个被炸碎在太空里的倒霉蛋。
果然,在裴瑞将军的身影隐没在舱道口以后,另外一只异形悄然跳了下去,轻巧地钻进逃生船。
等到裴瑞将军听到惨叫声,从舱道口慌忙跑出来以后,就震惊地看着刚才还完好的太空船已经溅满了淋漓的血肉,他的士兵正在被怪物尽情享用。
可是他明明看见那两只异形离得很远,他只能认为是这些生物的行动力太过恐怖。
当然,他不知道跳进逃生船的异形并不是他看见的那两只。如果异形不想让人类发现,那么只要它们潜伏不动,就没有任何科技能够探测到它们。即使是空气波动装置,也需要探测活动的物体。
“手榴弹!”裴瑞将军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副官赶紧从腰间找到一枚递给了他。
裴瑞将军把手榴弹扔向逃生船的登舱口,椭圆形的手榴弹正好在舱门关闭前滚进逃生船,而裴瑞将军和副官已经躲到了舱道口的门后。
逃生船被启动,带着一船的尸体和里面那个大快朵颐的异形,顺着滑道飞进太空。舱道口的门打开了,裴瑞将军和副官站在后面,看着逃生船的方向。
张临注视着这个一身矛盾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启动了培育异形的计划,现在他要用生命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了。
人类总是这么急功近利,无论是哪辈子张临都很相信这一点。
但是在灾难降临的最后一刻,这个男人想的是送走自己的士兵,消灭逃脱的异形——张临只能说,不论如何他确实算个军人。
裴瑞将军目视着逃生船飞到不会波及主舰的安全爆炸距离,按下爆炸启动装置。
逃生船在太空中炸毁,金色的炫目光芒把牺牲的士兵变成尘埃,以及那个终于饱餐一顿却丢了性命的倒霉异形。
裴瑞将军神色肃穆,慢慢地对着逃生船炸毁的方向敬了一个军礼。
张临稍微龇了龇牙,示意小跟班可以准备开饭了。
炸毁的逃生船似乎让小跟班明白了一点什么,它不再反抗张临的命令,身体微缩蓄势待发。
两只异形的身影缓缓从暗处冒了出来,裴瑞将军忍不住地退后了几步,但最终沉住了气。
张临知道他手中没有枪,大概是没有来得及,或者明白普通枪支对异形的威胁不大——因此他完全不着急,甚至还希望再稍微等等,他记得裴瑞将军就是死在这个地方的。
果然,舱道口很快显现出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黏液滴滴答答地淌在地板上。
裴瑞将军被射穿后脑之后,甚至还摸了一把脑后的伤口,用不知道是否还能看见的眼睛盯着自己从开壳的后脑扯下来的一片脑干。
肉粉色的,汁水淋漓,充满诱惑。
小跟班忍不住了,而张临并没有在此时阻止它的行为。它猛地发力窜到下面的舱道,像宣告所有权般抬爪穿透了旁边那位哆哆嗦嗦的副官,从里面掏出一截鲜热美味的肠子。
不过正在用巣牙咀嚼裴瑞将军的异形看都没看它一眼。这是显然是一个活在当下的现实主义者,对已经到嘴的食物比较在意,旁边的东西根本进不了它的眼——当然这是引申意义,它本身没有眼睛。
张临忧伤地觉得自己选的这个小跟班略蠢。
异形跟人类一样,个体之间总是会有一定差异的。
张临也跳下了舱道,准备去找一找逃生船的启动开关。在经过小跟班身边的时候,他发现小跟班不太情愿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有把副官分给他一半的意思。
张临突然涌起一点烦躁。
烦躁的原因可能是……他很想去享用那个不久之前的同族,人类。
他张开嘴对小跟班凶狠地嘶吼了一声,随即就不再搭理它。
于是小跟班又莫名其妙了——它觉得张临的心思简直太难以分辨,时不时就对它发脾气,简直毫无缘由。不久之前他还打碎了它的肩胛骨,虽然也同样救了它的命。那个伤口现在还疼得厉害,愈合的过程就仿佛是又经历了一次生长期。
即使是食物的诱惑也没能阻止它短暂地疑惑一下,它看着张临消失的方向低低嘶叫了一声,意思差不多是“脑子有病”。
而此时脑子有病的张临对着单调的夹钳操纵杆,又开始觉得幻蛋痛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顶多有关闭舱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