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样长燚应该不会有事吧?”
穷奇桀桀怪笑,“有事正好,老子早就不想被锁在这儿了!”
貔貅甩甩脑袋,不理穷奇,兀自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啊!”
荀三掉进了一个洞里,但非绝境,洞里还有蹊跷,搬开一块刻着似画非画似字非字的石碑,荀三面前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甬道,晦暗不明,荀三立在原地,愣是没挪动一下。
洞深数丈,荀三想尽了法子,也没能出去,反而体力耗尽,此刻天色都已暗下来,他饿极了,拔了几根洞内不知是毒是药的草,凑合着吃了下去。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荀三感觉到一滴凉凉的水落在额头上,“倒霉啊!”他有些丧气,“下雨了!”
雨势不小,一直下到入夜。
荀三不得已躲进甬道,看洞底慢慢积起一层水,大雨还没有停的迹象。
荀三想:烛九阴应该找他找疯了吧?
烛九阴的确是要疯了,他不知道祝参会将荀三带到哪里去,甚至于隔断了他和火精之间的联系。长燚说大不大,但他却始终找不到荀三。
长燚岛上太多阵法,重重叠叠,一旦误入,便将在一个个阵法间永无出路。
烛九阴关心则乱,再入门时,一脚踏进了一个桃花幻阵,他不愿费心去找作为阵眼的那朵桃花,便一把精火烧了三千桃树,待大火燃尽,他又进入了石林阵……
烛九阴便在这一个又一个似乎无穷尽的阵法里穿梭,甚至每个阵法都好似在不同的空间里,连天气也不一样,他在上一个阵法里被大雨淋了个通透,在这个阵法里却是艳阳高照,好如炙烤般酷热。
一想到祝参不知何时提前醒来,占据了荀三的身体,他就快要疯了。
“你很着急,为什么?”
眼前浑身赤luo,遍布火焰纹的男人半睁着眼,眸色亦是火焰的颜色,头发赤红,一脸张扬,他饶有兴趣看着脸色阴沉的烛九阴,眼角的火焰纹加深了些,“你毁了许多我的阵法,你急着要出去,为什么?”
烛九阴冷声命令道:“祝融,破阵。”
他好不容易找到所有阵法的阵眼——祝融,他必须强制祝融破阵让他出去。
但准确地来说,是祝融留下的神识。
祝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道:“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手晃了晃,空中竟凭空出现了荀三的身影,一身狼狈的兔子正靠在甬道口浅浅睡了过去,洞内积水已经淹没至小腿处,小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也能睡过去,烛九阴心里是服气的,但也不知是累成什么样了,荀三才会这样就睡着了。
正想着,身边突然一热,祝融神识靠近了,不愧是火神,即便只是留下的一缕神识,在数十万年之后仍能保持如此炙热的温度。
“因为他?”祝融手摸着下巴,作出思考状,“只不过是一只野兔精,姿色尚可,毫无修为……”
点评戛然而止,祝融微微瞪大了眼,“祝,祝参?”
“不,还有,还有你的……”他看向烛九阴,语气森然,“钟山奚故,你擅自破开山体封印,来我长燚,自寻死路!”
烛九阴冷笑,“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被放出来的。”
祝融的神识突然微微晃了一下,“你竟不知悔改!”
烛九阴伸手,一把捏住祝融本应无物的神识,“我当年便知悔改,你们却要置我于死地,如今我偏不知悔改,你们又奈我何?!”
世运衰败,烛九阴奚故封于钟山之下,却阴差阳错逃过一劫,成为这天地轮回间唯一的神祗。
即便只是神识,被烛九阴捏住之后竟然也有咽喉被扼住的窒息感,祝融抓住烛九阴的手,使不上一丝力。
他艰难开口,从喉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那,那我更不能,让,让你拿到,火精,为祸六界……”
烛九阴怒极反笑,抓住祝融神识的手使劲一挥,差点让这缕脆弱的神识直接消散,见其狼狈,烛九阴冷笑道:“即便过了这么久,你们倒是初心未改,始终就爱那一套——妄加猜度,徒增罪名!”
祝融捂住心口,神色狰狞,“当初你做的事,你休要抵赖!”
烛九阴神色一黯,“我没有抵赖,但这不是你们诛杀我的理由,”烛九阴一顿,嘴角微勾,笑得邪气诡异,“你们想要杀我,只不过是上古秘法里详细记载了火精的用处。”
祝融心下一惊,看向烛九阴。
当初大化之间灵气衰竭,上神们修炼却需要大量灵气,彼此争夺间,将天地六界毁得一塌糊涂,眼看就要自灭,却不想天地大化自有其生存下去的方式,那就是他们无论有再大神通都抵挡不了的自然陨落——神殒。
就好如创世之神盘古的神殒一样,他们的一切都将归还于大化,成为自然的一部分,供其灵气生生不息。
伏羲和女娲是最早的,也是最触目惊心的神殒,祝融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看着他们突然变得异常巨大,长长的蛇尾绕着昆仑缠了三圈。
然后所有的鳞片都开始脱落,蛇鳞落下来,有的变成泥土,有的成为草木,有的化为露珠,有的固化成石头;最后一片蛇鳞落在昆仑的山脚,化作一颗充满着灵气的芨芨草,芨芨草上滴落了他们落下的第一块血肉,变成了一只蜥蜴。
血肉落下,耗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有的上神不敢再看,独自回府自怨自艾,有的上神拼命地汲取灵气想要再活久一点,而祝融从未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