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芳草是祸是福。

收拾到了红莲曾经的信件，苏炎晖本想悄悄塞到袖子里，却被裴亦墨一把抢过，塞到自己的袖子里。

苏炎晖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四月，长安刮的风也变成暖的了，月上楼生意红火，一大群人排着队要红莲。

老鸨看着眼前一块块肥肉，笑的合不拢嘴：“要红莲，要红莲，公子们一个一个来，把钱都留下！”

红莲倒是在莲香阁里倚窗而坐，看着身边的古琴发呆。想的无非就是过去苏炎晖的种种。

忽然一个人影从敞开的窗户里翻进来，红莲还没有来得及叫，已经人头落地。

老鸨赚的盆满钵满，满心欢喜地敲敲莲香阁的门：“红莲，待会一个富家公子要过来，准备准备啊！”

许久，却没有以往红莲的答话声。老鸨在门口又叫了几声红莲，还是没人说话。最终老鸨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颗人头，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似乎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啊——！！！”老鸨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月上楼招牌男妓红莲死于非命，大家纷纷猜测他的死因，众说纷纭。

荆岫宅里，裴亦墨神情很不愉快。苏炎晖坐在他身边，不解地盯着地上冒火的小火炉。

“墨儿，你不高兴？”

“我已经练成了《白梅玉簪》第八重。”

“恭喜呀！……等等，你杀人了？”

“炎晖，你还真是个情种，记不记得我说过你要是做让我嫉妒的事我就杀了你身边所有男人？”

“记得，墨儿宝贝儿。”

“红莲就是一个。”

裴亦墨说着，把苏炎晖与红莲曾经的通信统统丢进火炉里，火燃烧的更旺了。

“你怎么会有我给红莲的信？红莲……是你杀的？”

裴亦墨不说话，只是看着那些信在火里化成灰烬。

“裴亦墨！！红莲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杀他！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他，你为何杀他！！”苏炎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按住裴亦墨的肩膀嘶吼。

裴亦墨倒是波澜不惊，看着苏炎晖的眼睛慢悠悠却带着怒气地说：“怎么，我杀你旧情人，伤心了？”

“什么旧情人！我说过，我根本没喜欢过他！你就因为几封信，草菅人命！”

“炎晖，只要你敢再喜欢上别的人，他们和红莲都是一样的下场。”

“你……你真是个变态。裴亦墨，你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条人命，你怎么随便就杀？”

裴亦墨打掉苏炎晖的手，道：“炎晖，我都是为你而做的。”

苏炎晖踉跄地往后退几步，火光已经暗下来，照的火光后裴亦墨的脸扭扭曲曲。

苏炎晖擦擦眼泪，一路跑出去。刚到荆岫宅门口，右手就被后面追来的裴亦墨给拽住。

“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放开我！”

“你要走？”

“你放开我！”

突然苏炎晖惨叫一声，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裴亦墨轻易的捏断了苏炎晖右手的腕骨。

“不许走。”

“混蛋！裴亦墨，你这个大混蛋！”苏炎晖哭着骂，声音大的引来三位护法围观，但一看这情形，三位护法全都回房关门各忙各的。

裴亦墨松开了手，苏炎晖立刻冲开大门跑远了。

裴亦墨看着他的背影，孤单的站了很久，直到他发现自己流下眼泪，才把门关上，回到曾经他和苏炎晖的房间。

苏炎晖擦干眼泪，忍着痛，路过苏府没有进，而是一路北上，到了仙莱派。

苏炎晖只想见见他，遥远的看一眼也好。

闻南回却正在不远处练剑，潇洒自如，如他的画笔在宣纸上狂舞。

苏炎晖停住，看着他。闻南回也突然收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炎晖。他明显哭过，而且右手很不自然。

闻南回跑过去，看着苏炎晖：“你怎么了？”

苏炎晖突然痛哭，死死抱住闻南回。

片刻，闻南回在仙莱派的房间里。闻南回悄悄把苏炎晖带来，已经给他处理好了右手。

随后闻南回坐在苏炎晖对面，替他擦擦泪，心里一阵一阵疼，安抚得苏炎晖不哭了之后，温柔道：“炎晖，发生什么事了？”

“南回，红莲……是裴亦墨杀的。”

闻南回表情略惊讶，却很快回复正常：“落梅教教主是个杀人魔王，他是因为红莲喜欢你才杀了他么？”

“是。”

“呵，看来我也要多加小心啊。”

“南回，原来我在这世上能依靠的人还是只有你一个，对不起，当初是我不对。”

“炎晖……你，你道歉干什么。反正感情的事，没有什么错或者对，你要是爱他，我只能放手。”

“我现在来找你，不麻烦吧？我只是……太意外了，他就那样随随便便杀了红莲，真是太可怕了。南回，我只是想发泄一下。”

“没事的，炎晖。”闻南回伸手抚摸他的背，说出了和曾经同样的话。只是此时，早已物是人非。

苏炎晖在闻南回不变的温柔和细心中终于平复了心情，他看着闻南回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动作，不禁鼻头一酸，险些再哭出来。

“炎晖，你就像个小姑娘，动不动就哭。看，眼睛都肿了吧。”闻南回笑着揉揉他的脸。

“谢谢你，南回。”

“谢什么。”

“我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