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名字,符合这个无名小镇上的普通人家。
苏镜瑶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秀丽的秀”这句话上,没有留意他后面说了什么。
秀秀……
她以前曾经看过一篇鬼故事,名字就叫《秀秀不见了》。
老板口中的这个秀秀,也是不见了。
只是重名而已。
她勉强安慰自己,耳边听见司梦染让老板开门。
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用颤抖的手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门扉只开了一线,熹微的晨光便跃到眼前。
门边有一扇高窗,晨曦的光辉就是从那里透了进来,照亮了一方角落。
房间里,更多的却是黑暗。
曦霞的光线折射到了房间深处,却不能驱散房间里积沉多年的阴霾。
晨曦微弱的光线下,视线所及之处,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低垂着头,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她身边有一张沉重的大床,铁链拴在从四个床脚上,一端延伸出来,分别扣住了她的手足,将她牢牢锁在房间里,让她无法离开。
然而,铁链看起来却像是新接上的。少女身旁的地面上还散落着四段断掉的铁链,明显是硬生生崩断的。
依照老板的话,昨天晚上,正是她无声无息地崩断了铁链,打开了门,走到二楼,开始一间一间地敲客房的门。
因为老板的叮嘱,二楼的寥寥数个房客中,只有一个人不耐烦地开了门。
然后,他就死了。
老板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房间里被锁着的女儿,又立刻转开了头,不忍心再看。
司梦染看这少女像女鬼一样,顿时不敢动了,推了一下叶千湄。
叶千湄往前踏了一步。
少女听见声音,立刻抬起了头。
她容貌生得很普通,脸色惨白如死,眼圈乌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远看上去像是生了一双红眸。
**枯的长发一直垂落到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发梢末端竟微微泛着白色。她身上的睡衣也很旧了,窄袖的衣服本该很轻小,但穿在她身上却依然显得宽大,她似乎连这衣服的重量都承不住了。
她动了动手,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
阳光落在她身上,却无法照耀她周身的黑暗。
冬日的晨光下,少女像是一缕轻烟,随时都会消失。
她的血肉早就已经散去,只有皮囊包裹着白骨,让她勉强以人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眼前。
看见陌生人,少女顿时面露惊恐之色,焦急地不断后退,动作间带起一阵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
她一边手脚并用地后退,一边喃喃说着什么,直到后背碰到了墙无路可退,她才停下来,然后飞快地转过了头。
她的声音太轻,站在门口听不清她的呢喃,叶千湄又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一点,依稀听见她在说“秀秀不见了”。
她将这句话转告同伴,苏镜瑶顿时变了脸色,吓得抓住了洛瑾。
秀秀不见了?
秀秀不见了!
怎么会一模一样?
难道……她们的故事也一样?
洛瑾探寻地目光瞥了过来,苏镜瑶连忙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千湄迈步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少女身边,弯下腰打量着她。
老板见状大惊,慌忙想要阻止,被洛瑾拦住了。
少女微微抬眼,飞快地看了看她,然后又低下头,口中依然喃喃说着“秀秀不见了”这几个字。
“秀秀是谁?”叶千湄轻声问。
这两个字像是触碰到了少女心底的什么隐秘,她猛地弹开一步,惊恐地看向叶千湄。
“别怕,”叶千湄微微一笑,敛起了眼里的冷意,温声问,“王玉琪,对吧?”
少女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
“好,”叶千湄也点了一下头,以示肯定,“你告诉我,秀秀去了哪里?”
王玉琪慌张地摇头,连连摆手,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晃动。
“不能说,我不能说……”她低低呢喃,像是在说给叶千湄听,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叶千湄蹙了蹙眉,接着问:“她是不是死了?”
“她、她……”王玉琪犹疑不决,张了张嘴,又开始重复刚刚的话,“我不能说……我会死的……不能说……”
“我保护你,你不会死的。”叶千湄温声引导,循循善诱,“你告诉我,秀秀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