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擦拭颊边的污迹。
木风笑了声,将算计大辽可汗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通,颜少青听罢,目光一移,望向站在远处的夜翎。
那目光极是冰冷,木风望望他,又望望夜翎,识趣的转移话题:“颜兄可见着我师兄?”
他素知沈遥云演卦布阵的本事,兼之有方惜宴伴在身旁,纵然斗不过袁天罡,亦可全身而退,却看颜少青皱起眉头,神色颇为复杂,心中不禁一惊,问道:“可是我师兄出了甚么意外?”
颜少青摇了摇头,领他走到大殿内侧,掀起幔帐。
帐后,沈遥云和方惜宴盘腿对坐,双掌相抵。木风见他们一个大汗淋漓,一个面色惨白,怔了怔道:“我师兄……在为这姓方的疗伤?”
颜少青颔首道:“幸亏他们及时赶到,为我争得一时半刻,不过这方姓小子太爱逞能,险些丧命。”见对方一双眼珠子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他抬手放下幔帐,说道:“别打扰他们,我们另有事做。”
知他话中所指,正是凝玉匣之事,木风点了点头,随他走回殿中。两人四下里寻找机关,翻遍阶前殿后,甚至连周围的尸身都搜了个遍,却依旧毫无所获。
走近‘高昌王’面前,木风眯起眼,挑高眉,居高临下地质问他道:“老头,好歹我们也助你平定了辽军,你不会连只盒子也要吝啬?”原来他见这殿中唯独剩下王座还未搜看,便与这‘高昌王’打商量来了。
他此番异举,颜少青早已见怪不怪,夜翎却看得瞠目结舌。正愣间,忽然有个庞然大物朝自己飞来,下意识的避开,身后‘咚’的一声,那御座之上,已然空了。回头看时,果不其然见到高昌王的尸首伏倒在地。
对于这个动不动便要人给他陪葬的帝王,木风自不会有半分手软,将其丢出之后,又抬脚踹翻了他的御座。
王座倾倒之时,除了坠地之声,另有几声细微响动。颜少青暗觉有异,握住左侧扶手,翻起查看,只见座面当中有块长条形的凹槽,周边均以象牙透雕莲花纹,叶瓣满布,紧密相连。
他眸光一沉,喃喃道:“莲纹锁……”
木风跃跃欲试的凑上前道:“既加了道锁,便定有贵重之物,难道凝玉匣果真藏在此处?”转过头,见男子脸色有些凝重,他迟疑道:“这锁……”
颜少青道:“除了用特定的钥匙开启,别无蹊径。”
木风摸着下巴道:“区区一道锁扣,便想难住小爷么。”
颜少青看了他一眼,道:“若强行开启,锁中的机簧便会自行破坏其内之物。”
木风听罢,回头便去高昌王身上搜索了一番,却也一无所获,心有不甘道:“过了这么多年,这钥匙早就不知遗落在何处了,难道这一趟,我们注定要空手而归?”
夜翎走上前来,在两人身旁蹲下,发现椅面上每道花纹之间,都有半寸宽的空隙,几许寒芒,微微从中透出。心惊于这些机括历经百年时光,仍然光亮如昔,沉吟道:“可否先以内力震断机簧,再取其中之物?”
木风忙不迭地点头:“我看成。”
颜少青却摇了摇头,漠然道:“你们不信,也可一试,看究竟是你出手快,还是唐门的暗器快。”
“唐门?”夜翎面色骤变:“高昌王的陵墓,如何会与川蜀一代的唐门扯上联系!”
颜少青向他淡淡扫了眼,却不解释。
木风沉思道:“大唐国相都能远赴他乡,一个锁扣,更可以有上百个理由出现在此处。”
颜少青颔首道:“为今之计,是找到钥匙,再行开锁。”
听他再次提到‘钥匙’二字,木风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接着,他俯下身,伸出手指顺着座面上的花纹来回描摹,又把手指伸进槽内,触摸四壁和底部,当摸到几条粗糙的纹理时,忽然灵机一动,自腰里取出一枚铁片,塞入凹槽内。
那铁片四寸来长,两边凿着圆孔,正面刻有蟠螭图案。乍见此物,颜少青微微一讶:“深海沉铁?”
木风点了点头,不及向他阐明这铁片的来历,便有一阵机簧转动之声,自椅中传来,他心知不妙,忙即仰面躺倒。
木风应变快,颜少青则比他更快,右臂伸出,将人拦腰带到怀中,也不见他有何动作,迎面袭来的数点寒光,便尽皆被他拈在两指之间,反手一掷,击中朝另外三个方向射出的暗器。
他一收一放,只是瞬息之事,变故突起时,夜翎只看他微微抬了抬手,之后便是络绎不绝的铁器坠地之声——这手法,比之唐门的凤引九雏,竟亦不遑多让!
木风见散落在地的数十枚暗器,心有余悸地道:“这鬼地方,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再看那椅面,有半侧向外微微翻起,便要伸手去取内中之物。
颜少青不待他接近宝座,手臂一扬,已将藏在座面下的物事握在手中。
垂眸凝视,手中之物,乃是一只色如凝脂,通体无暇的宝匣,面盖雕有卷草纹,花纹通过底座,直连到鼓腿处。宝匣半尺见方,触手温凉,打开之后,里面空无一物,四壁雕饰佛像,或坐或卧,姿态各异,极为传神。
木风眼神一亮,喜道:“凝玉匣!”
颜少青道:“是否真是凝玉匣,试过之后,方能确定。”木风一点头,道:“我们去找株赤霞草来试试。”
这时沈遥云已为方惜宴疗伤完毕,将拂尘收在背后,扶他从帐后走出。
木风转头望去,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