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靳炎扫了一眼一无所觉的云渊,并未隐瞒:“云渊来此前,去埋骨地走了一趟,遇到一些不同寻常之事。我那徒儿因任务亦去了埋骨地,现已被我遣回千岁崖,不到日子怕是出不来。”
太真宗家大业大,门内有不少特殊地点,千岁崖便是其中之一。
千岁千岁,千秋万岁,千岁崖并非门内修士修行或思过的常规场所,充斥着寒冰与霜风,乃是专意辟出来镇压一些东西的。
付尊者脸色一沉:“心魔?”
简靳炎道:“尚不能肯定。但有一点如今可下定论,附在他二人身上之物,对人心绪略有影响。”
简靳炎不曾虚言,霍铭与云渊当真只能引起修士微弱的负面情绪,如烦躁、冲动、压抑等,不会直接让人变得嗜血好杀。不过当在场人比较多,彼此情绪互相感染又没有好好处理冲突时,的确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付尊者了然道:“莫不是染上了埋骨地的气息?那里……的确不同寻常。”
莫说寻常元婴,便是他一个返虚,行至埋骨地附近,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云渊听到付尊者此言,瞬间也有些了悟。
埋骨地那地方太古怪,大骷髅又不知道是什么境界,返虚尊者在它面前搞不好还真不够看。他和霍铭在埋骨地借助虫群修炼了那么久,身上又带着大骷髅的灵元,能影响到返虚真不奇怪。
不过他有一点想不通。
以他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付尊者负面情绪爆发的程度与其他数位元婴其实差不多。这完全不符合修为强弱受到影响不同的修真界常理,难道中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因素?
百思不得其解,云渊见简靳炎等人都没提到此事,默默把这条记在心中,准备回头再询问他人。
然而简靳炎看到云渊紧皱的眉头,却误会了他的想法。
“你可是觉得祁落在埋骨地,事情尚不至于如此?”简靳炎温和道,“虽说祁落是太真宗弟子,然事到如今,我等必须承认,他已不能算作人类修士。不过能借埋骨地避开身死道消之局,倒也的确称得上是件幸事。”
云渊满心茫然:……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每句话我都能听懂,连在一起就觉得十分莫名其妙了呢?这其中又什么必然的逻辑关系吗?
简靳炎拍拍云渊的肩,让他不要多想,随即扭头看向有些激动的同门,将祁落之事简单告知。
云渊依旧满脸懵逼,全然不知晓简靳炎会对他生出这样的误会,都是霍铭造的孽。
因为霍铭去埋骨地的时机太巧,他眼中所见与云渊所做大不相同。
在他心里,云渊尚不知祁落是太真宗弟子时,就对祁落态度不错,显然是在怜惜祁落过去遭遇。待他点出祁落出身与如今的师尊,云渊态度依然变也未变,还是更在意祁落本人,可见云渊不但人品不错,对朋友态度也极好。
对霍铭而言,云渊有此反应实属理所当然,他又是泛酸又是骄傲,与简靳炎交谈时,不知不觉便带了出来。
正如霍铭对云渊的滤镜能厚上天,简靳炎对徒弟的滤镜也能厚入地。
霍铭盛情夸赞,简靳炎当然便信了,于是对云渊感观愈发良好,与旁人交谈时,自然而言就有所倾向。
瞬间,不少元婴对云渊都和蔼起来。
云渊内心淡定,毕竟这发展非常符合逻辑。
不过见所有元婴现在都很沉默,他还是没忍住腹诽了一句:突然智障、突然发怒、突然打压、突然救场、突然打脸、突然羞愧,这一条龙还真是非常符合点家智障套路了。
果然,身为一名备受师尊宠爱的点家男主,他身上的降智,啊不,主角光环实在是太闪亮了。
暗自琢磨一阵子,云渊后知后觉《仙锋》存稿里并没有这段剧情,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遇到隐藏剧情了。
满怀对自家师尊无可言说的无奈,云渊把吐槽咽回肚子。
他师尊对他一向够好,哪怕有时候有点儿抽风,那多半也是母星风水导致的,他怎么可以让他师尊在外人面前丢份儿?
他师尊虽然是个扑街,那也足够护短!
想到此处,云渊微抿唇角,面上稍微露出一点儿笑意。
可惜这笑意还未成型,一道突如其来的炸裂声便让他僵住了表情。
他眼神发直望着前方,只见一个丹炉忽然飞到半空,砰地一声碎成无数小碎片,挟裹呼啸风雷急坠而下,叮铃哐啷直接将元婴们所在看台地面砸裂开来。
“啊——本座的新丹炉!”有人叫道。
他话音未落,又是几声巨响,看台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彻底坍塌。
云渊和简靳炎站在距离看台几步远的位置,呆呆地看看那片废墟,又低头看看将将落到他们脚边的碎石瓦块,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总觉得这看台倒得也太j-i,ng准了……
云渊不动声色扫了眼从废墟里脱身而出的元婴们,见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面带茫然,立刻收回视线,转向简靳炎,好似在询问。
简靳炎蹙着眉,一下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只担忧与云渊有关,便同付尊者说了一声,要送云渊去安全之处。付尊者听闻简靳炎是要带着云渊去千岁崖,自然不会反对,简靳炎便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顺利带着云渊离开了。
元婴们收拾好自身,抬头一看,发现简靳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