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已经又重新被冻得硬邦邦的泥地上那群估计是早就存在的杂乱无章的脚印,林岳顺着脚印抬头往山壁上又扫了一眼,冷哼一声,斜睨着还凑在一起看剑的关莺秦止。
“你们既然先前费尽心机瞒我说归兮河中并无密道通往落日宫,那现在又怎么解释这些脚印,难道你们还想跟我说,自密道门口延伸出去的脚印,不是入关羌人所留下的?”
关莺颇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我是说过归兮河里没有通向落日宫的密道,但我什么时候说过落日峰脚下没有通向落日宫的密道?”
挥挥手示意左长老收拾东西赶紧撤,还没等关莺第二句话说出来,就听得头顶上遥遥传来一声闷响。
左长老几乎是立刻就给窜到了关莺身边。
“宫主……”
关莺眯起眼睛伸长手臂,虚虚往自己头顶比划了默算两下,一手拖秦止一手扯林岳,直直往左边窜开七八步才重新站住脚步。
碎石泥块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正正砸在几人先前所站的地方。
“怎么回事?”秦止伸手拦在关莺头顶,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不再有碎石滚落了,才把手臂撤了回来。
关莺侧头看了一眼左长老。
“你真的确定你被逼走的时候见过右长老,也确定除开老六,所有人都不在落日宫了?”
左长老斩钉截铁的点点头,连带着山羊胡子也跟着颤了两颤。
“绝对确定,右长老甚至还抽出时间来亲自杀我手下,与我打过照面,我不可能认错,除开老六,所有堂主都和三四两位堂主聚在一起,在出云山庄的时候宫主你就见过了,外加上朝廷最近清剿,落日宫又正好碰在羌人入关的第一线,不可能现在还有人会回来落日宫。”
关莺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背着手慢慢悠悠又往山顶方向看了一眼。
“那就奇怪了,你说所有人都不在落日宫,右长老又把下山上山的机关阵全开了个遍,那还有谁会把我地宫里唯一埋了一处炸药的机关给触发了呢?如果老六和右长老一伙儿,现在不可能还留在落日宫,如果老六不和右长老联合,以右长老的行事作风,不可能还留老六在机关阵里等死吧。”
当然,疑惑归疑惑,关莺也没有上落日峰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触发机关,说完之后也就保持着一副手搭凉棚的姿势抬着头往天上看。
秦止顺着关莺的目光往上也看了两眼,顿时就把那句自己即将问出口的“怎么,难道还会有东西掉下来”的问话给活活咽回了肚子。
天上的确是再有东西掉下来。
或许不能这么说,天上掉的不是东西,是人。
而且还不止一个人,是两个。
不光是两个人,而且还是一男一女。
更有甚者,其中那女的别说是关莺,就连秦止都认识。
先前他以为早就被关莺灭了口的,曾经上过落日宫打算绑架左长老,容华楼现任明面上楼主的师姐,桃花夫人为数不多的两个徒弟之中的大徒弟。
苏青纹。
秦止那句“怎么你没杀她”的问话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完,双双从天而降搂得死紧的两个人就飞速的经过了他们面前,噗通一声,精准的落进了左长老炸开的冰洞里。
关莺眼明手快的抓着林岳往自己身前一挡,秦止几乎是和关莺同时出手,如法炮制的把军师大叔也拖到了自己身前。
水花连着薄冰碎片顿时溅了俩人肉盾牌一头一脸。
“说起来桃花夫人还是我爹的故交,我为什么要杀她的徒弟?”瞟了秦止一眼,关莺轻车熟路的从他怀里抽出巾帕来塞给林岳,好心好意的示意他赶紧把自己擦干净,否则伤风了她也没药医。
左长老难得自动自觉的没等关莺示意,就招呼了手下上前往水里捞人。
“看看死了没有,下手轻点,别没摔死还被你们给拖死了。”关莺抄着手往还在河面上忙活的左长老打了个招呼,面无表情的又瞥了林岳一眼,转身往山壁走。
秦止一扯林岳,示意他赶紧跟上。
“既然都已经开了密道放羌人入关,为什么现在还要假惺惺的把密道关闭?开密道的时候难道你还会心虚么。”虽然说依旧是一副责难语气,但林岳的态度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点松动。
毕竟听关莺的口气,落日宫中似乎现在是分成了两派,估计放羌人入关只不过是其中一派的行为。
只不过先前关莺和秦止实在是骗他骗得狠了,一时之间还转不过这口气而已。
关莺颇觉郁郁的瞪了林岳一眼。
“不是他不想开着,是没办法开。”
走到石壁边随手摸了摸,关莺仔仔细细敲打了半天,才抠住一小块凸起的石头,往外狠狠一抽,再往下一折。
先前还挡在门口的石壁咔嚓一声直接陷进了地底。
几乎是在第一块石壁陷进去的同时,关莺一声清叱,迅捷无匹的飞身抢进石门中,飞快的往上不知道扳动了什么东西,第二块眼看着即将接下来继续堵门的石壁嘎的一声,就给生生的卡在了半空中。
“这道机关门是我爹留的,虽然我说是说不会来动这道门,但还是没忍住,自己偷偷改过。”
长呼一口气,关莺伸手又往门顶上摸了摸,才似乎是和确定了什么一样,冷笑一声,扯下来一个包袱,掐着时间走出来。
秦止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压断了一般,石门砰然落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