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三朝爱用凶兽装饰战甲,饕餮穷凶极恶,不是好物。战冠上的瑞兽,名叫麒麟。”
麒麟把两条雉鸡尾插上,用剪刀绞紧了钢翎,吕布道:“这般华贵物事,你如何想出来的?”
麒麟没有回答,看了吕布一会,认真道:“麒麟神力足以匹敌上古神龙,有翻江倒海之能,却头生钝角,非到不得已时,从不滥伤生灵。”
“愿主公浴血奋战时有饕餮之势;高倨朝堂时有神龙之威;为人处世时有凤凰洁行;待天下苍生时,有麒麟之德。”
吕布心中一动,接过那雉鸡尾冠,戴在头上,系好冠带。
麒麟:“……”
吕布:“……”
麒麟:“你不说点什么?”
吕布手指夹着一条尾翎,绕了个圈,漠然道:“好看。”
麒麟:“……”
吕布拍了拍麒麟的头,转身进房洗脸,水声传出,带着他浑厚的嗓音:“这些日子,多亏你了。”
大功告成,吕布却仍会这么说,未将功劳尽数揽到自己身上,话中带着感激之意,令麒麟颇有点感动。
吕布:“接下来如何?”
麒麟道:“接下来……辅佐你一统天下……”
房中水声停了。
麒麟意识到不对,莞尔道:“随便说说,再看吧。”
吕布没有吭声,片刻后道:“进来服侍侯爷。”
麒麟道:“盔甲自己脱去。”
吕布疲惫道:“累,脱不动,过得几日,便有夫人服侍,不再使唤你了。”
麒麟只得起身,吕布雄伟身躯半倚在将军榻上,满身血汗,麒麟取了布,为吕布除去那四十余斤重的套铠,亲手卸了饕餮盔,仔细帮他擦着。
吕布:“皇上令你进宫,当个御前侍卫,兼作陪读。”
麒麟眉头一动,问:“我该怎么说?”
吕布懒懒道:“不用鸟他,侯爷与蔡邕说清楚了,你是老子的人,谁也别想动。”
麒麟啼笑皆非,吕布伸出手,覆在麒麟耳畔,令他别过头,看了麒麟侧脸一会。
麒麟莫名其妙,似乎听到吕布叹了口气,后者道:“初时只道看走了眼,现看你也是名能文能武的良材,给你指桩婚?”
麒麟道:“算了,先想你自个吧。”
吕布来了兴致,道:“对,婚事筹备得如何了,单子呢?拿来看看。”
麒麟:“……”
吕布:“?”
麒麟:“我今儿从宫里回来,给忘在皇上桌子上了。”
吕布:“你这个迷糊!”
、七天后,温侯吕布迎娶司徒府千金貂蝉,吉日清晨天不亮,侯府所有人便已起身。
吕布紧张了一宿,四更时才和衣而眠,麒麟也不催他,便打点了府中上下人等,将摆设细细查了一遍。
吕布封了温侯,高顺、张辽陈宫各领官职,已有府邸,不再跟吕布一处住,唯有麒麟还住在侯府内,打算等吕布成婚后再选合意的宅邸搬走。
府中上下亲兵上百人,更有数日前高顺前去挑选的丫鬟。
高顺、张辽俱身着戎装,高顺问:“主公呢?”
麒麟道:“才睡下,待会到祭祖时再喊他。高大哥唤几个人去把门口的花枝裁了,待会轿子得从西门过来,一路抬到正厅。”
高顺道:“前日上朝时还听蔡大人在说,主公如今仪比三司,当不能住这宅邸了,怎也不选间大点的屋?”
麒麟道:“这附近从前倒是飞将军李广的园子,后来翻修过一次,有什么不好的?主公倒想入住梅邬……”
张辽插口道:“董卓旧宅子大兴土木,那倒是气派。”
麒麟一笑道:“气派是气派,但不吉利,主公本想搬的,我随口说说,他就没兴致了。”
数人一齐笑了起来,陈宫颔首道:“董贼方死,主公便入住梅邬,不由得令皇上生疑。幸得你心思慎密。”
麒麟淡淡道:“以后要住什么好地方没有,不急在这一时。”
此话一出,张辽与高顺俱是动容,唯陈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时间又有司徒府打发下人老妈来看布置,勘察出入车轿路线,府内丫鬟一人捧了个盘款款而入,盘上置食盒与一条镶金黑腰带。麒麟揭盒一看,正是五色礼糕若干,按习俗是貂蝉早起洗手焚香后亲自制的,以奉男方父母侯嫁娘时用的早点,名唤喜糕。
吕布父母早逝,独一男丁,然而礼数仍得顾着周全,麒麟便道:“侯爷还未起,你家小姐伤好些了么?”
那老妈听到此话,脸色便不太好看,答:“有劳挂心,主母安好。”
张辽那日见貂蝉摔得甚丢人,本想幸灾乐祸地笑几句,却被陈宫以眼色止住,貂蝉过门后,这几名丫鬟下人俱是得带过来服侍的,不可过于刻薄。
麒麟倒不怕貂蝉,笑道:“脸上粉抹上厚厚一层,便盖住了。”说着将盒盖随手放到一旁,自有人来收走,又拣块糕,塞进嘴里吃了。
“哎!”一小丫鬟最是口快,忙怒道:“这是给公婆吃的,你怎吃得?!”
麒麟道:“我怎吃不得?你们也来。”
麒麟给高顺喂了块,道:“文远也吃。”
张辽被塞得满嘴糕,麒麟又吩咐道:“一人一块,剩的捧出去分了,将士们都取着尝尝,应个景儿……”
“成何体统?”丫鬟怒道:“你们还是侯爷父母不成?!”
张辽最先按捺不住,一边咀嚼一边训道:“你给我们规矩点!侯爷待我们如家人一般,还未过门便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