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猪肥出栏,卖得的钱,我分二夫人一成。”
方氏自家已没了猪,别说分钱,就是年底分她几块肉过年都是好的,她心里想要,嘴上却道:“养猪不得费粮食,还要买猪仔,我可没得钱。”
林依猜到她要讲这话,道:“不消二夫人出一文钱。”
方氏真欢喜起来:“当真?”
林依道:“二夫人若是不信,咱们可立个契约。”
方氏向来是得寸进尺之人,得了一成,就要想两成,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答应。林依太了解她为人,当即道:“若是二夫人愿意出一半的钱买猪仔,我情愿股份分你三成。”
方氏连下人月钱都开不出的人,哪有钱来买猪仔,听了这话,才打消了再讨一成的念头,命任婶取了笔墨来,要与林依签个白纸黑字的契约。
林依道:“养猪辛苦自不必说,尤其怕人来偷,我那猪圈不在院内,白日里倒还罢了,就怕晚上有人下手。”
方氏不甚在意,随手将任婶一指:“既是合伙,我也出一份力,夜里叫她们轮流盯着。”
任婶听了这话,脸上立时就变了。
林依看在眼里,心道,猪圈夜里的确需要人看守,虽有黑七郎,到底不及人好使,不如也许任婶一个好处,教她尽心尽力,于是道:“如此甚好,辛苦任婶,等到赚了钱,我把辛苦费。”
任婶跟会变脸似的,脸上本皱成一团的褶子,立时就舒展开来,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别说看猪圈,就是要喂猪,使青苗来说一声便得。”
林依暗自感叹,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哪曾想过任婶也有待她如此殷勤的一天。
方氏自认为成了猪圈股东,要关心年底收益,殷切问道:“三娘子准备养几头猪?”
林依答道:“我手头的钱,几乎全拿来盖了屋,正准备去有猪仔的人家问问,愿不愿意赊我几头。”
没得钱,自然是能赊几头算几头,也可能一头都赊不到,方氏极为失望,若养的没几头,她那一成股份,可分不了多少。
林依将她神色看在眼里,没有作声,其实她手头留了买猪仔的钱,却怕方氏晓得她手里还有家底,趁火打劫,因此许以好处同时,仍旧装穷。
方氏见她连买猪仔的钱都无,兴致寡然,懒怠再问,林依便道了声叨扰,起身告辞。方氏待她走后,抱怨任婶道:“你不是说她发了财的,怎连买猪仔的钱都拿不出,害我空欢喜一场。”
任婶委屈道:“二夫人你一文钱不花,白得林三娘猪圈的一成股份,还有甚么好说道?”
这话在理,方氏却嫌她语气不甚恭敬,气得拍了她几下,赶她出去。任婶摸着被打疼的胳膊,暗骂着走出门去,站在屋檐下两边一望,东边偏房住的林依,西边正房住的李舒,个个都比方氏大方,真不知她上辈子倒了甚么霉,要与方氏做陪房。
杨婶拎着一篮菜经过,见她脸上有气愤神色,便问:“二夫人给你脸色瞧了?”
任婶将胳膊指了一指,忿忿道:“咱们这位二夫人,年纪越大,脾气越坏,给脸色瞧那算好的,你看我这胳膊,估计又青了,我这条老命,迟早丢在她手里。”
杨婶嘲笑她道:“谁叫你无事非要朝她跟前凑,有那功夫,去隔壁搬砖,或去屋后递瓦,哪样不比侍候她强些。”
任婶连连点头,直道有理,又将林依要养猪,且分了一成股份与方氏的事讲了,道:“林三娘还说要雇我们值夜,不知一个月能把几多钱。”
杨婶是真为林依高兴,道:“别个赚钱不容易,你少狮子大开口,若是不愿去,我一人便得。”
任婶哪舍得钱全让她赚去,忙道:“我巴不得去呢,哪有不愿意。”她想到杨婶在林依面前说得上话,往后少不得还要靠她在林依面前美言,好多讨些赏钱,就对杨婶格外热络起来,把菜篮子抢过来自己拎了,挽着她朝厨房去,帮她做饭。
林依自方氏屋里出来,青苗已在外面侯着,急切问道:“二夫人如何?”
林依先拉了她回房,才道:“她大概还不晓得我名下有田,因此无甚异状,不过是想多占些便宜罢了。”
青苗撇嘴道:“她就那德性,要不想占便宜,我倒奇怪了。”
林依将方才签的契约递与她,叫她放进柜子里,又把雇张家二房下人值夜的事讲了,道:“既是把了工钱,往后有累活儿,尽管叫任婶去,她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太多,我得讨些回来。”
青苗十分得趣,马上道:“正巧茅坑满了,明儿叫她担到地里浇去。”
林依想起菜地被鸡啄一事,恨恨道:“浇菜地,真是便宜她了。”
她们太“低估”了任婶,随后几日,根本不消人叫唤,她自主动上门问询,可有甚么吩咐,忙前忙后,不亦乐乎,恨不得帮林依把屋里都清理一遍。
林依奇怪,问青苗道:“我是许了她工钱不假,但要养猪卖了钱,才得交付,大少夫人那里钱更多,她怎么不朝那边去?”
青苗捂嘴笑道:“你道她没去?每日早起头一回事,就是去大夫人房里,可惜那里丫头婆子大群,根本没使唤她的机会。”
林依也笑:“原来她是退而求其次。”
李舒是活络之人,每每出手大方,林依瞧在眼里,也学了几招,隔三岔五丢给任婶几文钱,乐得她与杨婶炫耀:“大少夫人那里钱虽多些,抵不住林三娘这里日日有。”
任婶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