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口口声声说是她亲人的母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家的女儿嫁给王二壮就是耽搁了一辈子,可她的一辈子就不是一辈子,可以任由他们这么糟践?
她指着小巷的那头,“滚,都给我滚!”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是你……”
“别在这不要脸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萧锦云浑身发抖,随手抓起落在地下的伞就打,“彩礼钱是你收的,想要你女儿过得好,就自己拿钱出来。否则就让她去死吧!”
陈王氏连连后退:“你这臭丫头,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萧锦云也喊叫起来,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指点。陈王氏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大声喊:“打人了,大家都来看看,打死人了!”
陈礼州也得了机会,抓住萧锦云往后一推,“你干什么,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混账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连长辈也敢打。”
萧锦云不说话,死死瞪着那两母子。
这时,巷子尽头那门被人打开了,夏青在门口晃了一头,拿着一根棍子就跑出来。萧锦云知道夏青发狠的样子,不说话,只朝陈礼州打过去。
陈礼州反应还算快,往旁边避了过去,陈王氏吓傻了,眼见着夏青追着自己儿子跑出来小巷,才回过神跳起来。
“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没良心,是会遭报应的。”
“滚!”
夏青去而复返,拿着棍子气势汹汹的指着她。
陈礼州都跑了,陈王氏也不敢再多嘴,只跑到巷子口才踉跄着回过头来:“你别高兴太早,这件事还没完。”
话音还没落,看到夏青的身体动了下,赶紧拔腿跑了出去。
夏青去扶萧锦云,萧锦云推开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娘的药还没抓,你去抓一下,我回去换身衣服。”
她虽然拜了方先生为师,但称呼方大娘仍同夏青一样。油纸伞也打烂了一个边角,她递到夏青手里,“看看还能不能用。”
语气十分淡然,像是方才气急败坏当众丢脸的人不是她。
夏青虽然疑惑,但到底没问,接过伞但没有要萧锦云的钱,“时常帮先生做事,他也给我一些铜板。”
他一笑,那双黑亮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
萧锦云还要往他手里塞,他拿着破伞转身就跑了。
萧锦云心里有不好的预兆,陈家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或许还要生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这些日子她得防着点。
萧锦云这才知道,刘奶奶说的有个男人有个依靠,今日若不是夏青,她自己哪里会是那俩母子的对手。
到了晚间方先生也知道了这事儿,给方大娘送完药就把萧锦云叫到堂屋里。夏青也在,正在给方先生讲:“这陈家人也欺人太甚了,萧姐姐跟他们还有什么关系啊,还敢欺负上门。”
方先生喝一口茶,就看到萧锦云站在门边,招招手让她进去:“这事儿,你怎么打算的?”
萧锦云看一眼夏青,道:“都是夏青多事儿,拿这事儿来劳烦师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陈家那些人就是见不得我过得好,牵扯到利益的事更是恨不得把我榨干去填补他们家。我也想明白了,这样的人纵容不得,我原本还想着过阵子得了空再跟他们算账。不过现在他们既然找上门来,我也不能让他们欺负。”
方先生点头赞同:“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萧锦云咬着牙:“这笔彩礼,我给!”
“这可不行!”夏青叫起来,“陈家都是贪得无厌的人,有一次就有两次,你要是给了,他们还会觉得你好欺负,日后说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
萧锦云看着方先生手里那盏清茶,轻轻勾起了嘴角:“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果然不出萧锦云所料,第二天下午夏青出门,又瞧见那日那女人在门外鬼鬼祟祟,不过,那男的没在。
夏青只装作没有看到,进屋把情况给方先生讲了。
方先生正在熬药,手里的动作顿了下,道:“你先别管,锦云早上不是回乡下了吗?这事儿让锦云自己去做吧,她心气儿高以后难免还会遇到事,总要学会自己面对,没有人可以护她一辈子。”
“我可以!”夏青挺直了腰板,大约自己都没想到。一瞬之后终究有些脸红,低下头去:“萧姐姐就是我亲姐姐。”
方先生面上虽划过一抹忧色,但终究只作不知:“你把她当姐姐,她也把你当弟弟,以后姐弟俩有个照应也好。”
“嗯。”
夏青点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两个孩子都活得不容易,相互帮衬着自然好,只是……算了,方先生摇摇头,只希望夏青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
夏青一口气跑回房里,关了门心还在跳个不停。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有股热血,从胸口的位置窜上来,脑袋一阵阵地发热。
他的手在腰间握成拳头,要是那些人真欺负萧姐姐,他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
可是夏青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对策,他对萧锦云的事其实一知半解。萧锦云回乡下去了,说要去安排一些事。
夏青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怕陈家人再给她使什么坏。
到了晚间萧锦云也没回来,他更是躺在床上也不安生。辗转了半夜,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夏青翻了个身,正觉得脑袋有些沉沉,就听到外面传来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