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冻怕了,不再怕冷,冬日里却也不再到处乱爬,只缩在树下和屋中,把扶苏握在手心中,替他哈着暖气。
她知道小蟋蟀变得全身僵硬起来,她知道他尤其好看的两只黑眼珠渐渐失去了神采。
她不知道,他就要死了。
冬至的第二日,天稍微暖和一些。乔荷起了身,咳了一阵,嘴唇发白。他的床头有一只小蟋蟀。
小蟋蟀的触角很短,似乎曾经被截断过,又重新长出。
他瞧了瞧那只蟋蟀,唤来了侍婢。侍婢把小蟋蟀清理走了。
可是,没过多久,长着短短触角的小蟋蟀又出现在了乔荷的书桌之旁。这清秀异常,气色却极差的孩子端正地席地而坐,正在刻字。他的腰间系着的暖玉在氤氲的炉香中逐渐沾染了雾气。
小蟋蟀猛地扑向了乔荷的手,乔荷手中一痛,放下了篆刀。小蟋蟀瞧着这卷书,迅速地瞧着,乔荷却目光一冷,掏出素色的手帕,捏起了小蟋蟀,摔了出去。
它折断了一只脚。它再次爬到乔荷身旁时,小郡君已经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看着折了腿的蟋蟀艰难地爬上了书桌,它从他刻着的书中,从一个字艰难地跳向另一个字。它咬断了自己的一只手臂,手臂上沾着极其少的血液。那些血液沾到了那些字上。乔荷冰冷地瞧着,如白玉一般的小手从一个沾了蟋蟀血的字上移到另一个上。那是四个字:“植乔救君。”
小蟋蟀精疲力竭,全身剧痛,僵硬地躺在了书册之上。它本以为还需要费些气力,在书房中找出有这些字的书引乔荷去看,可是……
合该天意。
它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