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快点走吧。”宋轻摇摇头，勉强笑道。

“到底怎么了？你不舒服？”千里看着宋轻脸色发白，停下不走了。

“真的没事，我能走。”宋轻死撑，她怕千里半路丢下她。

千里盯着宋轻眼睛看了片刻，什么都没说把蹲下把宋轻背了起来就走。这是千里第几次背她了？她总是这样没用吗？宋轻鼻子一酸，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却抑制不住流了下来。她看着千里的后脑勺，强忍着不哭出声。可是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眼泪也像决堤似的往外倒，洒在了千里背上。

千里显然感觉到了，侧过头来问：“你哭什么？”

宋轻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伏在千里背上抽泣道：“那……那个混蛋……不给我吃饭……一天了哇……我好饿……我真的好饿啊……”

过了好一会儿，千里才说话：“……待会到那个镇子先吃早饭。你想吃什么？”

“蟹粉小笼，金丝馒头，翡翠鸡粥。”宋轻咽了咽口水，“早点的话就先这几样吧。”

千里嗤笑出声：“你想得美，没有这几样。”

“那酒酿圆子，红豆松糕，虾仁鸡蛋羹总有吧？”宋轻想着这里不是江南，没有那些菜也可以理解。

“也没有。烧饼包子油条，管饱。”千里冷冷开口，“上次看你吃糙米饭炒鸡蛋也吃的挺香，现在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想什么锦衣玉食？”

宋轻估计千里很穷，大侠哪有有钱的，她也表示理解：“是是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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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出气

两人回到镇子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整个镇子萧条得不行。想来也是，有那么一个县太爷，管辖的地界一团糟才正常。果然如千里所说，路边的早饭铺子里只有烧饼包子，包子也是全素，连肉馅包子都没有。几个青年乞丐躺在一旁，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跑来跑去打闹着。

宋轻回想起繁盛热闹的京都，元宵节琳琅的灯火，如织的游人；和眼前这样一幅景象相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千里像是看懂了宋轻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板桥县是远近闻名的穷乡僻壤，每年朝廷都有钱款拨下来，却不知道充了谁家的库房，地方上的官员做些官样文章，上一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汇报上去，久而久之，便成了沉疴痼疾。”

“还能有谁？那个县官呗！你昨天也看到了他的宅子有多大，我看比我家还大得多，一定是搜刮了很多的民脂民膏。”宋轻愤愤不平地说。

“你家？达官要人还是皇室贵胄？”千里似笑非笑地问。

糟了，说漏嘴了。宋轻连忙岔开话题，笑道：“啊，包子来了，别和我抢！”

一屉包子端上了桌，冒着热气，白白胖胖。一共六个，宋轻觉得自己能给包圆了，真是饿得够呛。

宋轻连忙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包子的味道勉强过得去，现在于她却犹胜山珍海味。千里还真没和她抢，又去要了两个烧饼。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旁边的小乞丐窜了出来，夺了宋轻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就走。她还没反应过来，同一帮小孩直接搬了桌上的笼屉就跑。宋轻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正想去追，有一个小乞丐跑得慢，跟在后头什么都没抢到，还狠狠撞在了宋轻身上，疼得她惨叫一声，弯腰捂住了肋部。撞哪里不好，正好撞在同一部位，被踢到的地方。

千里揣着两个烧饼转过头来，所有包子不翼而飞，宋轻正佝偻着身子，站都站不住，小乞丐们欢叫着跑远了。

“你怎么了？”千里不明所以地问，“那群小孩？”

“包子被，被抢走了。”宋轻疼得结结巴巴，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抢走就算了，有一个差点撞死我，刚好是之前被那个狗官踹了一脚的地方，疼死我了。”

千里一听，搁下手里的烧饼，冷冷问：“他踢你哪儿了？怎么不早说？”

宋轻指了指肋部，皱着脸说：“说也是白说，踢都踢了。”

千里没再说什么，重新买了屉包子给宋轻。宋轻高估了自己，吃了三个半就撑了，剩下半个是硬塞吃下去的。确定她是真的吃不下了，千里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剩下的包子。宋轻也确定，这大侠真够节俭。

千里买了一件粗布衣服，宋轻乖乖换上。换衣服的时候，宋轻发现肋下好大一块淤青，对狗官的怒火又深了一层。换好衣服宋轻拉着千里要去找狗官报仇，又被千里拦住。

“等一下。”千里从怀里掏出一条不知道哪里来的炭条。

“干什么？”宋轻有点懵。

千里把炭条递给宋轻道：“县官和那些官差都认识你，别让他们认出来。”

宋轻一想，好像有点道理，便拿过炭条往自己脸颊、鼻梁上划，好一会儿千里才说“可以了”。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肯定面目全非了。看着千里清癯俊朗的脸，宋轻眼珠一转，拿着炭条抬手就往千里额头上招呼：“你也要涂，那个狗官一定会觊觎你的美貌，画的越丑越好。”

于是两人脸对脸，眼对眼。宋轻倒没注意，千里却没防备两个人突然靠得这么近，僵直着身体不敢动。

没放过千里脸上任何一处肌肤，宋轻将他画的不忍直视，完毕后嘻嘻一笑：“好了。”

“那，那走吧。”千里颇不自然，迈步便走。

宋轻恶作剧般笑着跟了上去。幸亏街上人不多，不然两个“黑面神”非要引起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