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熙熙攘攘热闹不止,那些无应门生此时已散了早饭,领了差事,又从长廊另外一侧嬉笑赶来,拜了裘刃、傅己元两人,又嬉闹着去了。
两人谈话渐深,突然门房李先生跌撞进来,顺便扶正被风吹歪的毡帽,忙咽了几口唾沫,才慌道:“大人,门外有个怪人叫嚣,说甚么领教中原武学,誓要打败门主云云。”说着双脚跪地,双手前伸,一个喷嚏过后,又说:“特来通报。”待到李先生抬头,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无应门外,早就聚集起熙攘人群,瞧热闹,看笑话,反正无应门七年前势如破竹,扫荡武林,统一门户,让其它流派再无翻身之日,今日异疆少年来此,竟有打破无应门铁流派的架势,不少散派残流盼着这人能灭了无应门威风。
裘刃早在李先生道明异人来意,便脚下生风,大开门户,誓要瞧上一瞧。
“裘刃出来,你那甚么武功,施展出来让我领教一番,不然今天我定不肯走的。”裘刃近门就听见门外清亮骄脆之声是接连不休,不禁心下好笑,不知那里涉世未深的娃娃,怕是牙没长齐,倒说起大话来了。
围观人群渐多,无应门口三尺宽的齐胜街早就满满当当,沿街门市纷纷毕户不出,生怕一场恶斗,砸烂招牌。
裘刃让门房管事开了门,就看见叫嚣的异族人,细细审度,发现果然与传闻相像七八分,那异人不过十三四岁,宽衣赤脚,手柄上握有把漆刀,皮肤颜色惨白非常,映衬着黑目仔细瞧就有种说不出的怪诞渗人。
外面看见裘刃出门,便都将目光移去。裘刃抱拳行礼,笑道:“哪里来的小兄弟,要向我讨教?”
“你便是裘刃。”北辰提刀竖在两人之间,口气横冲。
裘刃身旁傅己元瞧不过去,怒怼道:“黄口小儿,裘大人名号岂容你满口胡诌。”当下抽出双拐敲落竖刀,又狠狠道:“在中原就要有规矩,想与裘大人分胜负,且不说你无半点胜算,况且名人榜未挑,你还没资格在无应门大呼小叫。”
裘刃只看不语,便是默许。
人群中有人啧啧:“榜上十人便足够败那小子。”
“我看未必,那小子招数怪异,胜负还未可知。”另有一人反驳。
无应门口种有桂花八株,开时随风迁倦,飘香四溢,虽是入冬,但那样花香仍似浅似深,香残留弥,在袭人的景致下,现在却是一派剑拔弩张,只听得树旁北辰低头沉思,半晌方道:“那我挑榜就是,位及第二者何人?”
众人皆是惊叹,小小年纪,张口就要挑战名人榜,不免有人唏嘘:“这个娃娃怕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就在此时,傅己元哈哈大笑。
“是你傅爷爷我!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傅己元向前一步,低头冷哼。
异人不恼,反而伏地而坐,用刀搔了搔头,摇头晃脑道:“我名北辰,明日午时战事台,特来领教!”说完不等傅己元应答,双腿猛然弹起,顺着无应门的屋顶,凌空北去。
“老子打架轮得到你挑日子!”傅己元破口大骂。一旁裘刃到觉好笑,让平日谨身自律的傅己元恨得抓耳挠腮的人物不多,又暗自思忖,若是此人能我所用,傅己元的胜负又有何干。
门房管事驱散人群,又到裘刃身边低头站定,道:“夫人昨日又呕吐三次,找了药房大夫,已有好转”眼睛眯起向上翻动,看裘刃脸色无异又开口道:“另有器阁主人书信一封,已置于书房。”
裘刃挑眉,本就黑粗的眉毛前弓皱起。
“器阁包揽天下名器,近几年盛名大噪,此来想必是与我武学大家共结前程。”傅己元双手抱胸,煞有介事。
“不错,傅大哥,你今日就免除练习,去混仙楼吃他一吃,算是明日教训那北辰的喜宴庆功。”裘刃抱拳,一副祝贺姿态,傅己元哈哈大笑,道别裘刃,真就去往混仙楼,去寻那温香暖玉,美酒佳人。
第2章 酒楼闹事
待送走傅己元,裘刃一脸严肃,招呼门房仔细询问夫人近况,又找药房大夫看了病理单子,才抬脚赶往夫人卧房。
走至长廊拐角猛见黑影袭来,裘刃下意识伸手向前,捏住对方手腕反手扣在其背,被俘那人连连讨扰:“姐夫!唉,别拧,疼。”
裘刃再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夫人李君汝之弟李显弘,李显弘身材魁梧偏又做事极不稳重,冒失惯了,多年不见一点长进,裘刃松手,道:“急匆匆作甚,你姐怎样了。”
李显弘捂着手腕,用力揉搓,几节骨头咔咔作响,揉毕上去一阵热络:“姐夫武功又j-i,ng进了,回来就好,姐姐最近旧疾复发,咳得厉害,刚才犯病着实吓我一跳,我去找药房抓药,走得急了,冲撞了姐夫。”
“既是如此,你快去取药,顺便把药房先生一并请来。”裘刃心系夫人病症,打发李显弘走了,才轻手轻脚进了李君汝的卧房。
房间简朴静谧,摆设陈旧却干净,裘刃几次想为她翻新家具,都被她推辞,说念旧,舍不得。红帐软床端坐一人,咳嗽着用手掩面,头歪向里侧,看不清面容,后背头发十分顺直,身姿嫣然,虽是病中也难掩俏然之资。
“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为你了。”床上的人听见开门声以为来人是李显弘,支撑起身子坐起,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