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汀一愣:“怎么可能?江掌门从不准别人进去的。”
破云毫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你们家的事问谁呢?”
看着破云这副笃定的姿态,褚寒汀的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疑惑破云怎会对天机山这样熟悉,忙吩咐道童替他待客,便急步往栖风阁赶去。
栖风阁里静悄悄的,不像是有异动的样子。可破云也实在没有必要骗他,褚寒汀略一迟疑,还是谨慎地靠了过去。
如今他的眠风心法已修到第四重,想要隐匿行踪便真如风过一般,便是江潋阳那样修为的大能也轻易不能察觉。褚寒汀站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细致而贪婪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院子里风平浪静,二层阁楼门窗紧闭,里头似乎也没有动静。
褚寒汀有些疑惑,难道是破云听错了不成?就在这时,一片悠闲的云暂且遮住了阳光,院子正中央出有一束光才得以显现。
褚寒汀顿时僵住了。他怎么忘了,栖风阁里自有法阵,那束光的位置便是阵眼,法阵启动时,那里应当是一盏明灯。
江潋阳人不在山上,怎么可能没有开启护院的阵法?
☆、第五十章
褚寒汀的目光落在窗边那棵大合欢树上。那树也不知长了几百年, 枝叶繁茂,十分便于藏身;刚巧它枝桠旁的一扇窗户总是关不严,窥视再方便不过了。法阵已然停了,可栖风阁院中一步一障,稍有不慎就会落入机关中。不过这些都难不倒褚寒汀,他在这里生活了两百年,闭着眼也能轻车熟路地摸进去。
可是, 里面的人又是怎么进去的?
褚寒汀心里头揣着疑惑,三两步跃到树上,往室内看去——
里头竟是有六个黑衣人, 正合力将装有他身体的白玉冰棺推开了一条缝!
褚寒汀大吃一惊。一般来说,这些窃贼强人入室,可能是为了盗取异宝,抑或是为了伤人x_i,ng命, 总之谋财害命都说得过。可是这伙人冒了天大的风险摸进栖风阁,打的竟然是一具尸体的主意!
这也太荒唐了!
然而荒唐归荒唐, 那里头躺的毕竟是他的身体,虽然现在用不上了吧,可褚寒汀也不可能不管。念及此,他一把推开窗子, 纵身跳进了房中。
正在跟棺材盖死磕的黑衣人们一见被人撞破,二话不说拔剑便冲了过来,好一副杀人灭口的架势!
褚寒汀的脚刚一落地,还没等站稳便有三把剑齐齐到了他面前, 颇有默契地刺向他咽喉、胸口和内府。逼得褚寒汀不得一个后空翻,又从窗户跳回了院中方才避过。然而褚寒汀的动作虽然轻灵,那院中的机关却更脆弱,警报声登时响彻云霄。
这是褚寒汀一早就打算好了的。他选的落脚处不是会让人身陷囹圄的埋伏,而是一处警报。
整座天机山都会听见警报声,过不了一会儿,经阁中的苏焕卿就会带人赶到。不过这伙黑衣人似乎修为不弱,也不知山门处的那些魔修处理得怎么样了,秦越云和程澈能不能腾出手来。
褚寒汀这样想着,腕子一翻,平直的一剑横扫出去,带起一道锋锐的剑气,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后退了好几步暂避锋芒。而褚寒汀的人就紧紧粘在剑气后头,再次进入房中。
这回他先机未失,就势三剑刺出,登时将原本聚在一处的黑衣人给搅散了。褚寒汀又一扭身,人便横在了玉棺前头。他脚下看似随意地一磕,那好不容易才被推开一条缝隙的棺材盖登时重新闭合了。
那六名黑衣人皆蒙面,可想来脸色也不会好到哪去。褚寒汀轻笑一声,剑尖微微下垂,毫无惧色。
黑衣人看起来胸有成竹,并不着慌。他们六人分工协作默契非常,猛烈的攻势如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源源不绝。
褚寒汀的眠风心法已练过了四重,加之剑法j-i,ng妙无双,可说能胜过大半修士。可同时迎战这六人,他竟一开始就觉得吃力起来!褚寒汀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这样的高手又兼配合默契,那几个孩子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更别说这几人隐匿身份的手法令他觉得十分熟悉。
——那一日,十三刺客企图奇袭即将出关的江潋阳,便是用了一种秘术,令自己浑身好似罩了一重雾气一般,等闲叫人看不出丝毫端倪。
褚寒汀的心不由的有些发沉。如果这几个黑衣人真的跟那日的刺客是同一波的话,那么今日天机山上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这样的高手去劫杀江潋阳不好么,为什么偏跟他一具尸体过不去呢?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栖风阁大门猛地被推开,苏焕卿与秦越云一前一后冲了进来,恰好看见褚寒汀死守在他们师父的棺材前,与六个黑衣人吃力地战作一团。
他们二人想也没想便加入战团。
己方多了身手不弱的两人,褚寒汀顿觉压力一松。可惜终究实力相差悬殊,褚寒汀一时不慎,竟被一名黑衣人的剑封住内府周边的要紧经络,一时间不敢妄动;而就在此时,又有一把剑毫无征兆地指向他的后心。
待褚寒汀察觉出不对时,那剑距他的后背还有不过半寸。苏焕卿同秦越云自保尚且无力,甚至无暇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形。
褚寒汀只能稍稍闪开一寸距离,以避开要害;然而随着他身后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已险险勾破了他衣服的那把剑应声落地;紧接着,人影一闪,与他对峙的那人被一只纤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