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假正经,难道是寻老相好去了?」杨翼悻悻转身要回客栈,不料忽然脑后生风,紧接着眼前一暗,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悠悠醒转,一睁眼就见下面滔滔江水,汹涌澎湃,而自己正被人脸朝下拎在空中,顿时惊得冷汗直冒。
「柳兔崽子,你听着,你才害死我众兄事既往不咎,现在你快快废了武功,要不然,你这兄弟就要葬身江底,喂那鱼虾。」头顶上有人正抑扬顿挫地说话,杨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被人用作了要胁柳春山的东西,当下不顾危险,奋力扭着头寻找柳春山。
柳春山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站在江边一块巨石上,风吹白衣,衣袂翻飞,加之丰神如玉,长身玉立,好一个神仙中人,可惜杨翼的身子正悬在江里一块巨石上面,形势危急,无心去赏,只能把黑眼珠斜到眼角,恨恨瞪他。
那人见柳春山不动,便呼地一声抡起杨翼,往石上磕去,杨翼啊啊大叫,早把圣人威武不能屈的教条拋在脑后,
柳春山见杨翼醒来,心中一宽,猛然舌绽春雷,一声暴喝,同时身子掠起,乘贼人头昏耳鸣之际,一把抢过杨翼,又一脚将那人踹到江中。其实以他武功,本不把几个昔日败将放在眼里,秦淮河畔他发现有人跟踪,那些人见暴露了行藏便也动上了手,他就地解决了几个,不料回头不见了杨翼,便知这呆子要么一路神游走丢了,要么是神游之际给贼人抓去当了人质,追到江边,果然见杨翼四肢软垂,给人提在手里,不知生死,他顿时心慌起来,这种感觉好象从懂事起就没有过,于是呆呆站着,一时手足无措,好在他本就面无表情,旁人也看不出他紧张得手心出汗,只道他托大,这反倒帮了忙,而且僵了片刻后杨翼醒来,还知道瞪他,柳春山一下子便拾回了一惯的机变狠辣,危机迅速解除。
杨翼死里逃生,心中骇怕,紧抱着柳春山的脖子好久不放开。打打杀杀的事经历了几回后,他早已不像当日官道遭劫时初生牛犊般任事不惧,那时他以为凭手中剑会轻易荡平几个草寇,后来才知自己的无知和无力,如今世道强梁太多,普通人活得艰难,有一身好武功不仅自保,还可救人,以后定要好好学武才是。
柳春山不知这一番遇险倒使杨翼决定暂时跟在自己身边学武,只觉美人在怀,心里却万般无奈,认命地想道,这个杨翼一定是我命里的魔星,生来折磨我的,认识他还不到半年,就体会了慌乱,心痛等等诸般烦恼痛苦,还好他也会让人发笑,要不然,要不然怎样他却想不出来,只能抱紧他的克星,庆幸他还是温的。
二人在江边抱了一会,才相携回去。路上杨翼便提起学武之事,柳春山一口答允,心中却在窃笑,杨翼这书呆,总是想着一事忘了另一事,居然把要嫁人的事丢一边了,好笑。
书呆杨翼也跟着微笑,既然不能逃跑,便跟他回去算了,路上再说服他取消婚事也好。
从金陵到碧柳庄路程不长,十来天就可到,但杨翼贪玩,两人走了一月有余。这日,杨翼遥遥看见雁荡山已在前面现出轮廓,不禁长叹,一路上他磨破了嘴皮,但柳春山仍坚持婚事照办,这等荒唐的事怎能让它发生?有何良策才能让柳qín_shòu改主意呢?
「春山大哥,喝茶。」光说不行,那就加行动讨好。
柳春山正在咽一口饭,闻言差点噎死,但他生x_i,ng不爱多言,看了一眼杨翼,又默默吃饭。
杨翼怒,重重把茶碗放桌上:「吃那么多,也不怕撑着。」起身气冲冲回客房,倒在床上滚来滚去,十分烦恼。路上柳春山已接了好几份飞鸽传书,他偷看了一次,原来是柳玉林向庄主报告婚礼筹备之事,弄得他一想起这荒唐婚事就心慌气短得几要昏去,怎么办?
过了一会,柳春山进来,见天色已晚,便洗漱了躺下,搂着杨翼轻轻抚摸。
「春山,我不要拜堂。」杨翼把头埋进柳春山怀里,抱着他的腰,低声央求。
「我们光明正大在一起,不好吗?」柳春山咧开嘴,一声春山叫得他心花怒放,声音自然而然地便温柔起来。
「这样的光明正大,我不要,太骇人了,别人议论你可以不顾,我却要烦恼,若你想和我在一起,顺其自然便是,何必硬要有个形式,有意向世人表示你的不拘礼法呢。」
杨翼摸上柳春山的脸,抬脸盯着他的眼睛,月光下他的眼睛很亮,他的眉很黑,挺鼻薄唇,很是俊美,杨翼有些迷惑,难道他是第一次正视柳春山的脸吗?为什么今天看他如此顺眼?
「哦。」柳春山不置可否。
杨翼摸摸柳春山的腰,十分有韧劲,不由捏了几把,心中嫉妒,口里却继续灌迷汤:「你曾说过喜欢我,既然如此,你便该顾及我的想法?不然,你的喜欢就不是真喜欢。」
柳春山陶醉在杨翼的抚摸中,本就如在云端,听到此话,不禁抓住他的手,欢喜说道:「你这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杨翼这时才知失言,满脸通红,哪里能说出话,柳春山笑着亲了亲他唇角:「你说的也有理,拜堂就不要了,不过,若你再要逃跑,我就会改主意。」
杨翼大松一口气,拜堂之事总算解决了,看着柳春山微笑着睡去,他也在对方的心跳声中迷迷糊糊,脑子里却在想这次为何会成功?其实道理还是原来那些,只不过说的方式不一样,原来正经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