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觉得有些熟悉……这个声音，是……医姐姐？我怎么了？好痛……

熟悉的香味和刺痛让雁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最不想看到的人，“大小姐……”那香味不就是大小姐身上的梅花香吗？

“燕雁，你怎么样？”燕无双急问道。

雁儿望着燕无双焦急的表情，闭上眼别开脸，避开燕无双关切的目光，病抬手打开燕无双光关切的手，“别碰我。我讨厌你。”

“燕雁？”燕无双微抽了口气，“你怎么了？”

“我爹呢？”雁儿瞪着含泪的眼紧盯着燕无双，“你把我爹怎么了？”

“你爹？”燕无双目光微冷，但转瞬变成疑惑不解，“你现在是燕家庄三小姐，燕家已经只有我和你，至于爹，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雁儿盯着燕无双许久，“大小姐，我不是什么三小姐，我不是!”雁儿大吼着推开燕无双。

“燕雁！”燕无双抱不稳雁儿，和雁儿一起摔倒在地。

雁儿推开燕无双，“别碰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燕雁……”燕无双抓紧雁儿的手，“有什么我回家再说，这里是公堂，别再闹了。”

“这里是公堂？”雁儿抬头望去，看到官服打扮的县太爷和师爷，而侧边还有一个冷眼看着自己的人。雁儿心头微微缩了一下，但很快镇定下来，“我……我要告状。”

“燕雁，你要告什么？”燕无双脸色微变，将雁儿拉回怀中压紧，“别再胡闹了。这里不是燕家庄，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雁儿用力想推开燕无双，“我不……要，放开我……我要告……状。”

“燕庄主，既然三小姐要告状，那不放就听听她要告什么。”一身玄红的朱宏站起身，微笑着看着燕无双这边，却似乎并未将一切收入眼中，而是一种深刻的鄙视。

“你放开我。”雁儿怒叫道。燕无双微微松手，雁儿这才推开燕无双，红透的脸上泪痕斑斑，“大小姐，雁儿恨你。”

燕无双愣了愣，抬起的手缓缓放下，有些颓然，唇角轻轻扬起，“恨我一辈子吗？”

“到雁儿死。”雁儿转过脸，忍住眼泪和心痛，只依稀听到身后低低的一句，“那就好。”雁儿咬住嘴唇才忍住即将崩溃的泪水，艰难的跪起，面向正上方的知县，“我要告燕无双，她杀害我娘亲，还囚禁我爹，虐待折磨他。”

雁儿话一出口，只听得四周都是一片抽吸，目光瞬间便集中到了直直立着的燕无双身上。

“这……”知县有些为难的瞅了瞅燕无双，燕无双却毫无动静，知县又求救一般的望向朱宏。

朱宏轻笑道，“知县大人，既然有人报案鸣冤，你自然该听听她的冤屈所在。何况，这三小姐状告自己的亲姐姐，必然是有莫大冤屈。”朱宏坐回椅子上，唇角衔着浅笑看着堂下的燕无双。

“是，二世子说得是。”知县连连点头，接着坐正身子，词正腔圆道，“堂下何人，先报上名来。可有冤屈要申诉？”

“我……民女叫雁儿。”雁儿叩头，“原本是柳家镇安居乡人氏，三年前，我爹突然失踪，我和娘亲为了寻爹爹下落，一路到了桃花镇，娘亲病重，所以民女就在桃花镇的桃源乡暂时住下，后来，有一日，我拿着钱和给娘亲的药回到家，突然发觉娘亲已经自杀身亡。”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

雁儿永远都记得自己那时候刚刚卖了自己，用最后的钱买了药和食物回家，打算安置好娘，却想不到一开门看到的是倒在地上，胸口一片血的娘亲，那些血染红了娘亲的粗布衣裳。

“娘，娘……”无论自己怎么叫，娘都没有回一声，身子冰冷，就像三月的雨……

娘，你也不要雁儿了吗？雁儿不懂，不懂为什么娘亲会死？直到有邻居说，或许是娘不想再拖累自己……可是，自己从来没觉得娘亲拖累，从来没有啊！

“既然你娘亲是自杀，和无双又有什么关系？”医尺素媚笑道。

“医尺素，住口。”燕无双抬手制止医尺素，“让她说下去。”

医尺素瞅了眼燕无双发白的脸，眉头微微蹙起，虽然有些怨怒，但还是识相的闭了嘴，转头冷瞪了一眼白衣白发的少年，目光怨毒。

毒华佗无谓的迎上医尺素的目光，淡然如常，仿佛无关人一般的神情，反而让医尺素无法发作，只能咬咬牙强咽下怨怒。

“你娘自既然是自杀，你又如何说是燕庄主害死她？”知县也似乎不解的询问，有些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朱宏和燕无双，见两人都无反应，这才放心，“这是大堂，不容嬉闹。你若说不出理由来，就是诬告，你可要谨慎些。”

雁儿从疼痛的记忆中醒来，继续道，“后来，因为不够钱下葬我娘，我去求烟雨楼的妈妈，可是她不答应再给我些钱，让我娘下葬，我会乖乖回来，可她不让我离开烟雨楼，还把我关了起来，说要等到我kāi_bāo接客才给我钱。再后来，妈妈突然告诉我，我被人买了下来，那个人就是燕家庄庄主——燕无双。”雁儿哽咽了一声，一时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燕庄主，可是有此事？”知县询问道。

“是。”燕无双点头，“是我替她赎身，因为她是我妹妹。我自然不能看着她落入火坑。”

知县点了点头，似是认同，看了眼雁儿，语带客气道，“三小姐，你继续说。”

“葬了娘亲后，我就到了燕家庄，做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