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洒在偏殿之中,吴书来道:“收拾干净了。”
他藏了圣旨进去,永琰与皇帝说完了话便出来,吴书来将这圣旨给了永琰看,永琰大喜,最后看着那没落印的地方,道:“一会儿你最后一道药,不管他喝不喝,都给灌下去,然后盖了玉玺,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冯霜止一直藏在后面,只听着前面的人说话,不一会儿却又听人报道:“福大人带着和珅来了。”
“传。”
冯霜止的心一下就揪紧了,她立刻站起来,悄悄地扒着屏风地缝隙,往里面看。
和珅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站在最边上,抬头便瞧见一抹翠色,那是他送给冯霜止的点翠镶蓝的钗。
心思一动,他正在想怎么没见到她,原来——
强压下无数翻涌的情绪,和珅听着前面乾隆说话。
不过是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着福康安的面,和珅不会明里暗里地讽刺,现在他不过是个平头百姓,又能说些什么?只有王杰他们在外面。
乾隆说着说着便累了,他始终握着自己的玉玺不放手。
吴书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说:“皇上该用药了,还请诸位大人先回避。”
冯霜止藏在后面不敢动,不确定吴书来经过这么多次的进进出出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她屏住呼吸,听众人都退了出去,之后便有吴书来端了药进来:“皇上,该喝药了。”
“你,滚——”
皇帝似乎忽然之间发现了什么,便喊了一声,然后就有一阵按动的声音,接着是吴书来咬牙切齿道:“喝吧,皇上,您喝了这药,好去见雍正爷了和老太后了!”
皇帝的声音嘶哑了,“你……你……”
终于没了声音。
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腕,冯霜止不敢动,只听到吴书来走动了一下,“嘿,还掰不动,死都死了还握得这么紧……哎……”
是玉玺吗?
他拿了玉玺,便直接走到了桌边,将那一卷收起来的圣旨给盖上了印。
而后将那圣旨摊开放在乾隆的身边,吴书来便哭喊了起来:“皇上驾崩!皇上驾崩——”
外面一下便乱了,王杰等人立刻站起来,永琰喊了一声“皇阿玛”便要跟出去,没有想到王杰抢先一步站在了暖阁前面,叱喝道:“十五阿哥止步!”
这个时候皇位的继承人还没定,十五阿哥不能进去。
永琰停住,看刘墉慢慢地从殿外进去了,他又扫了吴书来一眼,吴书来轻轻跟他点了点头。
和珅见到这一幕,终于笑了。
他故意让王杰带了假的圣旨进去,又给了毓舒看到,最后借机给了吴书来看到,不管这圣旨是真是假,对永琰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笔迹一样,正常人一开始都不会怀疑的。
所以永琰中计了,因为还有一个很熟悉他笔迹的冯霜止在。
刘墉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冯霜止跪在乾隆的面前,举着一封圣旨,表情肃穆。
她凝声对刘墉道:“刘大人,皇上驾崩,遗诏在此。”
军机大臣阿桂,在和琳的通知下,带了皇孙入宫,福康安的人在外面阻拦他。
眼看着便要兵戎相见,不想里面忽然之间哭成了一片,皇上驾崩——
阿桂只觉得脑子里一僵,他身披重甲,此刻便怒喝道:“还不快快滚开,福康安就养出你们这些个狗奴才来!”
到底继位的是皇孙还是十五阿哥,其实阿桂并不在意,他只是忠君。所以这种场合,必定要带了皇孙来。
手握重兵的阿桂,手握重兵的福康安,这两个人若是在这宫中兵戎相见——后果不堪设想。
紫禁城里,眼看着暮色便要近了。
冯霜止看着众人都到了殿外,也走了出去,却将那圣旨揣了起来。
她心里也在打鼓,可在看到和珅的时候便安定了,之后她目光一转,瞧见了了阿桂。
福康安出列便问道:“阿桂大人,重甲进宫,是何道理?”
“是什么道理,你福康安自己清楚。阿桂乃是忠君之臣,皇上遗诏立谁,阿桂就支持谁,绝不反悔。”这是在表明阿桂的态度。
冯霜止听了,心里衡量了一下,便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封圣旨。
福康安与阿桂,看着是阿桂势大,可当初她了解过,整个宫禁之中,都是福康安的人。若真是皇孙继位,这宫中定是要血流成河,怕是阿桂还打不过福康安的。
她心里有了定论,手从左手袖子之中出来,便朗声道:“皇上遗诏在此,还请刘大人宣读。”
刘墉之前想从她的手中取回圣旨,可冯霜止不让,这个时候才拿出来。
永琰看着那圣旨,心忽然悬了起来——这圣旨,应当是之前的那一张……
果然——
“……朕自知大限将至,天不假年,今日得子温和恭敬,优良于治学治国,遂传位于十五子永琰……”
永琰松了一口气,宫里不少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只这一句话,便避免了一场宫廷斗争了。
若是皇帝传位于五阿哥,作为十五阿哥的人,福康安定会对阿桂发难,到时候众人都讨不了好。
远远地,冯霜止看向了和珅。
永琰以为这圣旨已经完了,没想到刘墉顿了一下,又念道:“五阿哥英年早逝,其子即朕之皇孙,体恤早年之丧父,封为泰亲王,免死。”
“旧军机大臣和珅,实为吾之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