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一愣,立即明白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属下明白。”
“陆从。”容澄又笑道,“既然喜欢紫心姑娘便娶了人家,放一个姑娘家的孤身在这里唱曲总是不妥当。”
“公子,陆从知错,请公子责罚。”陆从突然跪地,“忘忧楼有规矩不准外人涉足,陆从私心放外人进来坏了规矩,陆从知错认罚。”
“你说的也是,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容澄敛去笑容,厉声道,“按照规矩你自行去领十五个板子,再罚你半年的俸钱。”
“谢公子开恩。”
“还有,我瞧这紫心姑娘不错,若姑娘愿意我便代父王同意了这门婚事,你可有异议?”
陆从一愣,黝黑的脸上很快浮现了红晕,他难以置信又强压激动,叩首道,“多谢公子成全,陆从誓死效忠王府。”
白青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男装示人,眼角眉梢却是女儿家神态,她佯装严厉时眉梢是平的,眼神平静带着威严语调也沉下去许多。可她笑起来的时候,眉梢是轻扬的,眼睛里流光溢彩,语调也十分温和。
回去的路上白青桐将初遇之后的事情颠来倒去的回忆,她对容澄产生了好奇,她好奇容澄生活的京城是什么样子,好奇他们口中的常宁王府是什么样子,她头一次有了别样的情绪,在冰冷冷的一颗心里多了一种好奇的东西。
第二日,白青桐又陪容澄去见莲婆,她曾去过红袖楼见过这位花枝招展的鸨母,但令她意外的是这位老婆婆也是容澄的人,更令她没想到的竟是她暗中查出阎罗殿的藏匿处,才给了程浩火烧栖岩寺的机会,也难怪后来容泠的次次针对。
还有那日比武场上的邢老大,她再次回忆起那日比武的细节,才发现邢老大的蛮力才是其中玄机,容澄不过在借力使力罢了。容澄到底在永州城里埋下了多少眼线,又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能在这江湖风云中推波助澜。
莲婆瞧着白青桐的模样一脸慈祥,“公子对白姑娘的好老奴看得心里头高兴,这样才像个女儿家,不要总c,ao心王府的事情,你的身子骨弱禁不起c,ao劳。”
“知道了,莲婆。”容澄用撒娇的语气道,“莲婆每次见到我都要这般唠叨,我可是要听怕了。”
“公子难得来一趟永州,不知道下次再见你要到什么时候了,不把这些话说出来老奴这个颗心就放不下来。”容澄只在一旁笑,她继续道,“公子,老奴有错,老奴总说春绵那小丫头太好动服侍不了公子,可没想到这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叹了口气,见容澄脸色冷了下去,便暗自擦了擦眼睛又把一旁默不作声的白青桐拉到近前,仔仔细细的瞧上一遍,满脸高兴,“老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难怪那程一柳对公子都恨的咬牙切齿。白姑娘,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往后还得烦请你多多照顾些。”
白青桐点头算是应允,莲婆瞧她更是满意,直到容澈要去吩咐其他事情,她才又拉住了欲跟去的白青桐,语重心长。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何她将你留在身边王爷至今未置一词?”她笑道,虽然朱颜不在但甚是和蔼,“公子自小历经生死我想你是知道的,王爷到处寻医才把她从鬼门关给救回来,但也落下了病根,你看她的腿还有这些年大病小灾的不断,人也消瘦。后来她渐渐懂事了不想王爷担心遇着病痛便自己强忍着,可王爷哪会不知,这父女俩都是心疼对方。这些年只要她能高兴王爷便由着她来,何况她从来就是个懂事心善的孩子。所以啊,白姑娘,老生不求你心甘情愿的跟随她,但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老生求你了。”
“婆婆严重了。”白青桐惯常的冷冷冰冰里有了些微的松动,可开口依旧说道,“婆婆放心,我与公子有一年之约自当信守承诺。”莲婆得了她的承诺只道她是个好孩子。
容澄回来,两人已收拾好情绪,她唇角带笑说道,“婆婆拉着青桐说了些什么体己的话,连我都要瞒着。”
“老奴是让白姑娘好好看管你,不要让你整日的劳心劳力。”她把容澄拉过来,抓着她的手,问道,“公子何时回京?”
“明日。”
莲婆将她细细的看过一遍,泪眼婆娑,“公子这一走怕是老奴再也见不到了,老奴,老奴,”她跪地叩首,“老奴愿郡主一生长安。”
容澄将莲婆扶起笑道,“莲婆年纪大了不应再做c,ao劳,我回去之后便去禀告父王接你回王府颐养天年,到时候怕是莲婆见我见到要烦了。”
莲婆泪眼笑道,“老奴,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白青桐并不知道容澄都在忙碌些什么,只知道一整天里她见了许多人,除了与莲婆多交谈了几句,其他人都是匆匆而来再匆匆而去。她头一次对错综复杂的情势有了些微的感知,可也仅仅如此,容澄说过京城将要巨变,可于她来讲这巨变就如同下一场冬雪般没有差别。
拂晓,容澄的马车奔驰在回程的路上,晨雾来得浓散的也快,天际一片宽阔。容澄与白青桐安坐室内,林北川赶着马车一路朝着东城门驶去,哒哒的马蹄声吵醒了尚未睡醒的永州城,容澄听见街边有三三两两的店铺掀开了门板,这是一座城将要苏醒的迹象。
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