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澄掀开车帘递去一块常宁王府的令牌,接过手的士兵左右翻看后又呈给了长官,随后那长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不知车内坐的是常宁王府何人?”
“安乐郡主院中内眷。”容澄信口道,“随安乐郡主銮驾而来,因喜爱永州山色便多逗留了几日。”
长官细细观察起这座华丽的马车,两匹高头大马皆着雪白的毛色,辔头上的扣子是纯金打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他将令牌递了回去,抱拳道,“原来是王府内眷多有冒犯还请恕罪。”他回身一挥手,大喝道,“还不快放行。”
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永州城,朝着邵城驰骋,马车一路颠簸容澄多感不适,眉头紧拧。白青桐听见她呼吸变重抬眼朝她看了过去,就见她脸色煞白揉捏着眉间,她拿起长月挑开车帘,说道,“林公子,此路颠簸你放慢些速度。”
“是,姑娘。”林北川一勒缰绳马车便慢了下来,他茫然的看着前路,缓慢的马蹄声让他一阵无所适从,握住缰绳的手不自觉的又捏紧些,紧到整个拳头的青筋凸起,狰狞难看。
除了晌午的休憩,其余时间他们一直在赶路,远处有一片殷红映入眼帘,林北川脑内轰鸣作响,全身的血液争相朝着四肢涌去,加重了四肢的重量,让他手脚发麻动作也迟缓起来。那是容澄将他救起的梅林,原来,出了永州城不过一百多里的红梅岭便是那里。
他忽然的勒紧缰绳,前行的马车猛然一停,容澄的身子不由的向前倾斜而出,好在白青桐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
容澄虚惊一场,冷静下来问道,“北川,什么事?”
“马儿受了惊,可能需要休息片刻。”
容澄下了马车后也望见了那片梅林,好像比来时更加红艳了,在远处如同火焰一般艳丽,不知是否得益于人血的滋养。林北川的脸上还有未及消散的惊疑,他躲闪了容澄投来的目光,胸口如有擂鼓。
“时候不早了,赶在天黑前投宿。”容澄见马儿安稳的吃着草儿便重新坐进马车,待她坐定听见林北川挥鞭的声音,马车继续飞驰。
梅香越来越浓,看来快要到梅林了,马车先是放慢了速度,不知怎地又突然加快了速度,时而颠簸时而平静,让容澄的眉头拧的越发的紧了,少年老成林北川如此犹豫不决看来前方必有危险。
回答她的是一声巨响,不待她多想,已被白青桐揽住腰身腾空从车顶飞起落至了一边,再一望华丽的马车已是四分五裂,那两匹高头大马更是受了惊吓绝尘而去。
程浩的怪笑声从梅林深处传来,试剑山庄为数不多的残余持剑从梅林里现出了身形,容澄深邃的目光平静的落到林北川的身上,而少年只是低着头捏紧双拳。
第29章 二九
此处名叫红梅岭,救下林北川时的梅花尚在含苞欲发,而如今的梅林已是群花争艳,馥郁芳香。此刻,正是梅花开到最胜的时节,容澄一袭素色锦衣沐浴在似火繁花间,人花相映,相得益彰。而她身前的白青桐,更是遗世独立,飘飘欲飞。
“十二公子,别来无恙啊。”程浩飞身而至落在艳红的梅树枝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好似在看手到擒来的猎物。
容澄冷冷一笑,目光毫无起伏,“你居然躲过了官兵搜查顺利出了城,倒是让我没有想到。”
“老夫的试剑山庄在永州城盘踞百年,就算她是宫里来的郡主也休想将抓住老夫。”他面目狰狞凶狠,双目通红的盯着容澄,“风行天、叶惊雨都不在不身边,老夫倒也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白青桐面色沉静如水,手握长月蓄势待发。程浩感受到她凝聚的内力眯了眯眼又道,“白青桐你身上虽有两生诀,但流光剑主不在仅凭你一人也难敌四手,念在与你师父的多年交情不如就此投靠老夫,老夫也可饶你不死。”
“青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快过来,你没见他身边的护卫都不在了吗?今天十二公子必死无疑。”程一柳焦急喊道,那双恶毒的眼睛却不肯放过容澄。
容澄也在惊疑侍卫不曾现身,听完程一柳此言她便醒悟过来,眸光冷冷的看向了林北川,林北川撞上那道投来的视线将头压得更低。他趁容澄外出没带他之时,暗中盗出了她的手印,就在出城前假传了一道命令。
多想也无益处,容澄只低声问道,“青桐,你能抵挡多久?”
“公子不必担心。”
“好。”容澄从腰间摸出一个铜制圆管,朝天一指一道亮彩冲了出去直达云霄,好在容澈担心她的安危还有一拨影卫给她。
程浩暗道不好,程一柳早已经攻了过去,白青桐拔剑相迎。程一柳虽忌惮两生诀,但转念一想白青桐不过只练了几日,武功再突飞猛进也不至于脱胎换骨,何况自小到大他俩过招皆是自己占尽上风,只要出手不留情应当可以制住白青桐。
可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三招,白青桐仅仅用了三招便将他压制。程浩眯着眼观察两人交手,白青桐自始至终未离开容澄半步,却将程一柳压制的毫无招架之力,这两生诀让他瞬间热血沸腾,狭长的眼里藏不住贪婪,白青桐的小命他一定得留活的。
打斗带来的劲风吹散了在枝头打颤的梅花,花瓣犹如颗颗血珠随风漫舞,白衣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