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才不愿意给他,只当听不见,拔腿就走,不料那孩子上来就从他身上摸了一枝去,悠哉地晃着向他示威。
叶松气急,冲上去一把抢了过来,那孩子又夺,二人便这样前后转了几回,那孩子竟然一下儿哭了起来,很快便招来了他母亲,只见是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很是文弱的样子,骂起人来却毫不含糊。
“瞧你这泼皮样,我家孩子小,你让他一根,就不行了?”
“你家孩子可花了钱买?”叶松可不愿忍让。
“才多大呀,便满嘴的钱,也不知以后谁家孩子这么倒运,嫁你这么个铁公j-i。”男子说着,将孩子抱起,叶松就这么看着他们拿走了糖。
“呸!就你每天花钱养了这么个儿子!”叶松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吼道,可惜无人听见,市集的闹腾劲儿能把一切压下去。
这时身傍忽的一阵狂吠,便是一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脏柴犬扑了过去,泥淖里猛地一滚便ji-an了男子一身污,趁他惊慌,又一甩尾巴,泼了他一手。男子一颤,小少爷手不稳,正将麦芽糖棍抖入狗嘴,可怜他来不及尝便被就被抢回了叶松这儿。
男子见状便喊了两个家奴来追,一人一狗立马转进人堆,一路西窜东躲,到了叶府门口才歇息。
叶松喘着气定睛一看,小柴犬是脏了些,倒也可爱,伸手取了糖,咬了一口,咧嘴笑了。
父亲见他不找正经使魔,捡了个路边货,不禁怒火中烧,直说他丢了叶家体面,可叶松竟不理他,一把拎起柴犬带它去洗干净。
叶松想,既然这使魔与众不同,不如索x_i,ng取个外国名字,想来想去,就叫莫里斯,和学堂先生的外国老妈同名。
东国没有什么信天地之神的,结约了便是拜天帝。叶松想起母亲临终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好好活,才许下了保护x_i,ng的能力。
“要是我没有这么做,可能我还活不到十七岁呢。”叶松笑着对国王说。
“你小时候真是……胡闹,也不怕得罪人。”国王说。
“所以我在那个什么春城看见雪莉这样我才生气,没必要忍着啊,遇见没家教的,见一个骂一个。”叶松叉起了腰。
国王只笑笑,接着听他讲。
可是叶松却沉默了。
“干嘛?”国王问。
“我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好像还真见过你……”叶松若有所思状。
“本来就见过!是你自己脑子笨啥都忘。”
叶松想起来了。
叶家受到重用并非没有原因,当时皇帝欲派人出使无名国,恐其受朝中结党的各派好处,不如自己提拔一个小官为己所用,只给钱财,不给太多实权。此次名义上是摄政王带人访问,其实真正的使节是叶松之父,要事通报权都在他手里。
因为家里猛地富裕了,来往的坐客有些也关注到了叶松,有些小家小户领着一家公子小姐来请婚,父亲倒是不答应,叶松听闻是嫌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然而父亲总归是听了正室夫人的耳旁风,将一位没见过面的人许给了自己,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好像母家离京城很远。
叶松最讨厌不过的就是这种仗着长辈的身份随意安排别人的事,小孩子又不是没脑子,就算真的不懂事,等他们懂事了自己决定不好吗?
于是他决定出走。
夜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带上干粮与衣物和莫里斯一起爬上了随便一辆马车背后的箱子,还凿了两个洞用来呼吸,他就在那儿睡了一夜。
次日,他发现自己已然被锁在箱内了,透过小洞,他发现自己误打误撞,上的竟是去无名国出使的马车,车头坐的正是自己的父亲。
叶松不禁暗暗叫苦,可是如今再寻人救自己出去,只会被教训得更惨,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再这么下去,自己会不会被带出关去呀?他想到用小刀挖木箱,可是他挖那两个小孔都花了好长时间,要是在半路挖出来了,没什么用处还得挨骂,万一掉出去,那不是再也回不来了吗?
他得赶快想法子出去。好在箱子够大,够他活动手脚,瞧见作为礼品的金银宝器,他想用别的东西把锁戳烂,终究还是没成。
家中竟无人察觉他不见了,车队便这般成长龙之势离开了京城。
到了无名国,叶松只觉着马车上了一道长坡,平平整整,蹄声也渐渐清朗了起来,似有刀枪的微响,随后一顿,马车再无动静。
叶松正无聊着,猛地感觉自己叫人抬了起来,送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地方。
周围的议事声让年幼的叶松发觉到这是个严肃的大会场,如果被人发现他在这儿,父亲会要了他的命。
正这么想着,父亲便开腔了:“陛下,我国特带了礼品赠与您,望两国永得交好。”
叶松一听不妙,急起来了便四围撞,唬得抬箱子的侍卫轰的一声将他丢在地上,取了刀剑来,一把挑开了锁。
“松儿!”
叶松还被明亮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便先听见了父亲的怒吼,周围还有大臣命妇们的轻笑。
“陛下……失礼!犬子竟误入礼车,为父教子无方。”父亲恭敬地赔罪道。
“孩子好动是好事,叶公子定是个懂得生活的人,大人不必怪他。”被称为陛下的人含着笑意,听着似是个少年。
叶松还未反应过来,便和小柴犬一起被一位侍卫扛着出了宫门,怎么挣扎也无用,最终他抬起头往朝堂的宝座上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