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的太医除了为帝王服务,有些官宦家脸面大的也可以请来用,只这个分寸实要掌握好,为了家中有诰命身的老祖宗请倒也罢了,为这等未婚少女,却是请不得的,不过两声咳嗽就请了太医来看,让不知底细的还不知道以为这家姑娘怎么了呢,指不定婚嫁就要受影响,传出去,也少不得落一个“轻狂”名声。
家生子紫鹃倒是想不到那么多,只当以前请不了太医是因为姑娘身份不够,如今趁着皇子喜欢,且不说以后的皇子妃成与不成,先请了太医看看总是好的。
李嬷嬷听后口上斥责了一句,话音才落地,就听得里头水昇说:“… …知道方太医医术最好,上皇有个什么,都是要叫他问的,明儿就把他给请来看看,虽美咳嗽的模样也极好看,但总是心疼,那心啊,就随着的咳嗽一颤一颤的,安生不得。”
抓着黛玉的手不放,手指不时摩挲两下的水昇硬是把那只软弱无骨的柔夷按了自己的胸口上,一脸撒娇地凑上前去,几乎要脸贴着脸了,轻声说:“摸摸看,是不是跳得厉害?”
“,这… …”书香门第出身的林黛玉除了登徒子这样的骂词汇,再说不出什么难听的来,而对方的身份是皇子,她却是连“登徒子”都不能骂的,一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急忙抽手又抽不出来,身子往后倾斜,却也倾斜得有限制,而水昇打蛇随棍上,倒因此更逼近了几分,几乎压住了。
看到那两个与交叠也不差什么的样子,紫鹃大惊失色,忙上去叫了一声:“姑娘~!”
李嬷嬷趁此时机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然而水昇充耳不闻,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有招呼:“宝姑娘‘又’来了啊!”
那声音是孙嬷嬷的,不甚热络不说,那个“又”字咬得格外重。
水昇不是个爱顾忌旁看法的,但见林黛玉红了眼圈儿,低声道:“快放了,不然,可是要逼死了!”
还未成婚便与陌生男子这般,让脸红心跳的同时也羞愤难当,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位刺激成了习惯,又或者知道对方的身份使然,林黛玉心中的羞意却是远大于愤意的,被那不甘不愿放开之后,顺手推了一把,瞪了一眼,眉目流波,虽嗔怪亦似有情。
水昇呆呆地看着,双手交握胸前,好似还回味手中擦到的触感,又似不舍放纵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冷却,微微成拳。
“啊,薛氏之女宝钗见过殿下!”薛宝钗自挑了帘子进门,一张脸才露出一半就显出了惊讶色,进身,行礼,流水般顺畅的动作做出,别样好看。
这本应该引起好色之惊艳的一幕落水昇眼中却只是令他眨了眨眼,略分出一丝心神,却也没有多做牵挂。
不知道水昇好色好得那么有格调,绝对不同一时期喜欢一个以上的的薛宝钗见状微微诧异,她可是一听到这位殿下过来的消息便梳妆打扮了的,不说这才上身的海棠裙多么漂亮妥帖,不说那头上的金钗卡多么璀璨精致,只说她这般行礼的动作便是孙嬷嬷教导林黛玉的时候她也跟着学了的,下了苦功,姿势绝对标准不说,还格外好看,怎么,竟不能让这位二十皇子多看一眼?
莫非,他也不是传闻中那样好色?
也是,传闻中多有失真的。
商户之女出身的薛宝钗可是知道传闻会有多么离谱,大方到给丫环赏钱从来不意数目的林黛玉不就是被她的一系列动作对比成了传闻中的“小气”,明明那位的身家才是更高一些的,却也比不过自己的小恩小惠。
心思略动,感受到李嬷嬷那里传来的冰冷目光,薛宝钗头脑一清,笑容重新温柔可起来:“殿下这是来看妹妹的?”
话题涉及林黛玉,水昇应了一声:“是啊,可是想… …”
及时察觉水昇又要说过头话的林黛玉悄悄掐了水昇那不规矩的手一把,硬是让他把那句话吞回去半句,这才不满地对薛宝钗说:“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扮演亲热状最是拿手的薛宝钗连冷脸都不惧,何况林黛玉这点儿小脾气,笑眯眯地说:“还当不当是姐姐,们俩的事,可是早知道的,赏花宴上… …”
提到“赏花宴”,薛宝钗顿了顿,那是她最不像想起的日子,正如宫中的云妃能够从中猜出她的心思一样,她那浸淫宅斗技巧中多年的姑妈王夫,虽然不曾实处取得胜利,但心里头对这些还是十分明了的。
既然察觉了薛宝钗的心思不是自己的宝玉身上,又不愿意跟北静王抢,平白得罪,那么便只有“恨之欲其死”了,若不是还欠着薛家的钱财,恐怕那张慈眉善目的老脸早就冷了,便是如今,也未曾给过多少好脸,倒是变着法儿地从自家妹妹那里要钱贴补到宫里那个无底洞中。
薛姨妈把钱给了自己的好姐姐,自然是不会跟薛宝钗多说的,她一心指望着自己的姐姐帮她的女儿一把,给薛宝钗找一个好归宿,摆脱去做北静王小妾的命运,哪里想到她那位好姐姐的所谓“疏通”根本是把钱给了贾元春使用,填了那些太监的肚子。
薛宝钗隐隐有所察觉,却又劝说不得,总是她自己先做错了,她也不敢肯定她的好姑妈没有再帮她,便抱着姑且一试的念头听之任之。
效果有没有不好说,而钱财,却是实实短少了。
不同于薛蟠的万事不操心,薛姨妈的以为有王家便无所畏惧,以为有好姐姐便不愁吃穿,薛宝钗早就学了管家,还是知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