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虽然还不知道这位威北侯夫人究竟是敌是友,但是从她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看来,她对这位被迫入府的赵公子似乎满怀怜悯,亦有意回护,就连请人赴宴也这麽客气。我犹豫了片刻,便道:「多谢你,白霓。劳烦你转告夫人,我会准时赴宴。」
我望向小桥,使了个眼色,他一怔,神情有些不情愿,但仍开了箱笼,拿出一些小巧的银锞子,这是大户人家专使人铸来赏给下人的;小桥挑了两锭雕成海棠梅花式样的,轻巧地塞到白霓手中,又默默退到一旁。
白霓也不掂量那银锞轻重,只嫣然一笑,「公子这般客气,我倒不能不说一句实话了。公子初来府中,自是不知道的,侯爷这趟去外头巡视产业,带了几名管事们孝敬的南蛮女子回来,听说那些南蛮女子最是粗野无礼,公子又是幼承庭训熟读诗书,恐怕……」
「不要紧。」我平静一笑,「成日待在屋内,我也有些闷了,去开开眼界也好。」
等送走白霓,小桥立刻关上门扇,回头扯著我的衣领,怒吼道:「妈的,你这败家子——你干嘛没事赏她银锞子!这种谁都打听得到的小事压根不用给钱!」
「给她银锞子又怎麽了?」我纳闷道。
「一个银锞是七钱,两个就是一两四钱,老子一个月月钱也他妈才一两!」小桥横眉竖目,显然是气愤极了,「一两银子能在这个物价低廉的社会买多少东西,你知道吗!」他痛心疾首。
我沉默片刻,回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对著下人不能吝啬。」
小桥被我一噎,哑口无言,一脸气愤,过了好半晌才道:「我是说真的,你手中银钱可不多了。也不知道这赵公子是怎麽进的侯府,手头紧得很,这样下去,连打赏下人的银钱都拿不出来了。」
「那就交给你了。」我倒不太担心,「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万一有机会穿到古代,一定要靠著香皂玻璃还有火药狠捞一笔,成为富可敌国的巨贾。现在机会来了,上吧小桥!」
小桥有点尴尬,愤愤道:「干,那只是说说而已,你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