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恶念

程二太太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到车上便抱怨起来：“大嫂你做事也太没章法了，事前不做好准备，这不就吃了大亏？”

做什么准备？她哪儿知道苗微一改往日的懦弱，如今这般强硬？连报官的话都说出来了？这也是让程大太太恼羞成怒的地方，当即道：“你倒好意思怨我？怎么三言两语，你倒被她吓唬住了？报官？她凭什么报官？就算官差来了，这也不过是家事，清官难断，到时候还不得听你我的？你倒好，先被吓得屁滚尿流，倒连累了我，看苗微这意思，以后连见面都难，何况别的。”

程二太太恼道：“我哪有大嫂的底气？我又没有个做郡王妃的女儿。”

两妯娌俩说不到一起，没等到程家正门，程二太太便拂袖离去。

程大太太下车，看一眼拐着脚的费婆子，丢下一句“废物”，扬长而去。费婆子脸通红像一块大红布，还想辩解几句，程大太太根本不给她机会。

孙妈妈迎着程大太太，满面喜色的道：“太太大喜。”

程大太太恼道：“哪儿来的喜？”

孙妈妈怔了怔，才道：“是六爷回来了。”

程大太太脸色的怒色收了收，不禁抚了抚额头，他回来自然万般皆好，可苗微的事，可怎么跟他说呢？

程大太太问：“权哥儿人呢？”

“已经进了府，六奶奶亲自迎着，说是梳洗过后就来见太太。”

程大太太脸色一变：“方氏怎么消息这般灵通？我这儿还没听到信呢，她居然知道去迎人？”

孙妈妈一怔。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人家小夫妻书信往来，六爷肯定提前知会了六奶奶，六奶奶着人去城门相迎，随时打发人回来报信，这不就全对上了？

不过太太正在气头上，这话还是别说的好。

孙妈妈喃喃的道：“也许，呵呵，是六奶奶碰巧也说不定呢。”

“呸吧，你个老货，她进门才多长日子？给你送了多少银子？要你在我跟前替她说话？”

孙妈妈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委屈的道：“奴婢真的没有。”

方氏还是年轻小媳妇，六爷又不在家，她与太太之间基本没什么矛盾，她犯意不着拿银子收买自己。再说自己是那么好收买的？

太太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扣罪名？

程大太太一甩手：“下去吧，权哥儿来了即刻报与我知道。”

这是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了。

孙妈妈下去，正和费妈妈对上，两人一看对方神色，就知道都没得着好。孙妈妈扯了费妈妈进了耳房，问：“不是说今儿两位太太去了表姑娘那儿？怎么太太一脸怒色？”

旨妈妈揉着腿道：“别说了，表姑娘也邪了门了，从前多软和的性情？那简直是连个底下的丫鬟都能骑到她头上，可今儿她居然一改从前，彪悍得不得了，连二太太都没能讨着好去。”

费妈妈把今儿的事一说。

孙妈妈思忖了半天，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没了仰仗，总得自己立起来不是？她如今又不是她自己，不是有了孩子吗？这做娘的，总是比做姑娘想得更周到些。”

费妈妈叹了口气，道：“我看啊，这苗姑娘不是好惹的，可太太心思不歇，这以后啊，有的磨呢。你这是怎么了？”

孙妈妈更是一脸委屈：“我也没说什么，就说六爷回来了，太太就啐了我一脸。”

费妈妈听了前后缘故，笑道：“你怎么一时糊涂起来？以前六爷回来，哪次不是先见过老太太、太太，如今有了六奶奶半道截胡，太太心里能舒坦才怪。”

孙妈妈一噎，讪笑道：“太太这也多虑不是？以前六爷还光身一个呢，现在可是娶了妻的人，有人知冷知热，先去梳洗也不算框外吧？”

费妈妈笑了笑，道：“你等着瞧吧？要是六爷这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万事皆休，要是没能，耽搁的时间又长了些，六奶奶怕是要吃挂落了。”

还真让费婆子给说中了，程权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丫鬟们报进去，程大太太先摔了只茶碗。

程二太太摔破了肘弯和膝盖，回去就让人去寻跌打损伤的药来，底下人正团团围着给她敷药呢，外头一阵脚步声响，接着进来个胡子拉碴，衣裳也破破烂烂的男人。

屋里此起彼伏，响起尖叫声：“啊……”

程二太太也吓了一跳，厉声喝道：“门上是怎么当差的？这是哪儿来的野人，怎么就放进来了？还不赶紧给我打出去？”

丫鬟婆子们正找凑手的东西，这男子扑通一声跪到程二太太脚底下，抱住她双腿，放声号道：“娘，救命啊。”

程二太太差点儿没晕过去，想挣又挣不开，听他叫娘，才缓过劲来，扶起她看了又看，才疑惑的道：“良哥儿？你，你怎么变成这么个样子了？还有，这些日子你到底去了哪和？不是说去做生意吗？”

这哪像是做生意，这是做叫花子了吧？

程良哭道：“生意是赚了，可又都赔光了。”

程二太太气得点着他道：“做生意有赔有赚我知道，可你说实话，到底是生意赔的，还是赌钱赔光了？”

程良道：“儿子也不想啊，我想着只要翻了本我就收手，可输的多，赢得少，我……是我运气不好，可这也不能怪我，娘，你救救我，再给我几万两银子，我保证把连本带利都赢回来。”

程二太太张口结舌。

她哪儿来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