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转身匆匆往回跑,看到景伯父和小离都守在门口眺望着她,昭寒来不及解释,问景伯父借来了纸笔,想了想又问了句,“景伯父,这长安城最大的酒楼叫什么名字?”
“你问的是洛月阁?”景掌柜不明所以。
昭寒匆匆写好一张字条,又问石头要来一点碎银子,拿过便又往外跑去。
“这?”景掌柜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老爷放心,小姐定是有要紧事要办,一会便会回来的。”小离连忙安抚着景掌柜,小姐做事从来不会胡闹,这么做定是有她的想法。
那顶轿子已经走出很远,昭寒寻着路一直往前跑,掏出两块碎银子给了卖笛子的摊贩,拿着笛子又追了一阵,便走到了轿子旁边。
悠扬的笛声响起,低沉哀婉又带着些许豪壮,这是她在云中郡最常吹的曲子,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轿帘被猛地掀起,一张写满不可思议却再熟悉不过的脸就在眼前,昭寒忍住眸中瞬间泛起泪光,食指靠近嘴边轻轻嘘了一声,扬手将刚刚的纸条丢进了轿子内。
当年匆匆一别,未曾想还有再见之时。
而与此同时的未央宫
时铮一身红衣黑甲将军装扮立于朝堂之上,向当朝陛下泰成帝详细的汇报这半年来的战况。
“西北苦寒,大将军又一去半载,甚是辛苦,如今大获全胜,朕的大将军想要什么赏赐尽管直言,朕都允诺。”
“陛下,臣惶恐。”时铮单漆跪地,“能为陛下除忧,为百姓造福,是臣的荣幸,臣不需要任何赏赐,只望陛下答应臣,下次收复酒泉和敦煌,陛下仍能让臣领兵出征。”
“好,好,不愧是朕的大将,有志气!朕不光要让你继续收复酒泉和敦煌,还要让你替朕打到玉门关以西,直捣北胡的老巢,你可答应?”泰成帝豪情万丈,直指西方。
“臣定不辱命。”
“哈哈,”泰成帝大笑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大太监劳丛。
“陛下有令,封时铮为定远侯,赏黄金万两、绸缎千匹、金银珠宝两百箱。”
“臣谢主隆恩。”时铮跪地接过劳丛手中的圣旨,起身站到一旁。
“这可是我朝第二个因军功封侯的将军啊。”“是啊是啊,定北候昭扬已死,时大将军又被封为定远侯,这可是风头正盛啊。”“哎,木秀于林,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时铮只当听不到。
有些路,一旦开始踏上一步,便再也不能回头!
“陛下,”时铮再次跪下,“臣还有一事启奏。”
“大将军还有何事?”泰成帝微眯双眸,扫视了一眼形色各异的大臣。
“启禀陛下,卫将军林众随臣出征,却玩忽职守,消极备战。不仅如此,林众于长安城中当街找来数十名地痞无赖,穿插在将士之中,将赌博等风气带入军营,此举危害甚大。不仅如此,林将军于军中造谣末将苛待士兵,任意重伤末将,扰乱军心,还望陛下秉公处理。”
“陛下,臣冤枉啊。”一听到自己名字就跪倒在殿前的林众颤抖如筛,适才陛下将各位将领都封赏下来,独独略过了他,当时心里就有点忐忑,只是觉得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没曾想时铮在这等着他。
泰成帝捻了下短须,“大将军就是不提,林众也是要罚的。”
“陛下,您还没听臣辩解,臣是冤枉的啊。”林众冷汗涔涔。
“哦,廷尉已将事情查明,十万大军都是见证人,朕倒不知你还作何解释。”
“这,”林众一时茫然四顾,本就事发突然,他脑中一片混乱,哪有什么能为自己辩解的,偷偷觑向太尉,却发现他目不斜视只盯着上方,一时如被抽了筋骨般瘫软在地上。
“说,”泰成帝一声怒喝,“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行事?”
感受到泰成帝的怒气,林众抖个不停,“陛,陛下,臣是不服大将军管教,所以,所以才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陛下,臣,知错了。”
“你知错了也得朕给你悔改的机会,廷尉。”
“臣在。”右侧第三位走出一人,俊眉鹰钩鼻,浑身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
“依军律该如何处置。”
“回陛下,严重扰乱军心者,依晋国军律,当仗责二百,如若不死,便发配边疆贬为庶民,若是受不住死了,便一了百了。”
“就依廷尉所言,拖下去。”泰成帝摆摆手,立时便有两位侍卫进殿将人拖了出去。只一会功夫,便传来了阵阵唉吟声。
“众卿还有何事?”
“陛下,”太尉出列,拱手陈述,“大将军出征张掖功不可没,可是在回军途中却令将士以犒军的名义抢掠右辅都尉府,并且在大将军离开后右辅都尉就离奇死亡,如此怕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望陛下明察。”
“廷尉何在?”
沈初再度出列,依旧是面无表情,“启禀陛下,两日前,卑职奉命前往扶风郡都尉府,在书房中发现庄都尉缺了头颅的尸首,都尉胸口有致命剑伤,死后又被人砍下了头颅死状甚惨。不过,卑职在庄都尉书房中发现一个暗格,里面有数年来庄都尉贪赃枉法的罪证,还有一百万两的银票。银票卑职已递交国库,至于账册,”沈初从袖中抽出已泛黄的账本,“在此。”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劳丛快走几步取过账本,摊放在御岸上。
未央宫人人自危,连呼吸声都变得凝固起来,尤其是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