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公子出宫对皇上算是一种威胁,那说明皇上是真的在意公子的。”
宇文君诀又是一声冷哼,“朕是在意他,但他不该妄想得到朕的心。朕一直以为他与后宫那些女人不同,不争不抢,没想到在这后宫呆久了也是一样贪心。”
索西听了之后沉默了一阵,才道:“小人觉得公子很可怜。”
宇文君诀皱眉不解地看他,“索西可从未可怜过后宫那些女人。”
“公子与其他娘娘不同,其他娘娘日日盼着皇上宠幸不过是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在后宫里有一席地位,极少是对皇上用以真心。但是小人却看得出公子是真心待皇上,事事都为皇上考虑着,就像皇上说的,公子不争不抢,想要的也不过是皇上的一份心意罢了,况且皇上对公子明明也是有情的。有情却装无情,这样对公子,公子不是太可怜了吗?”
宇文君诀沉默着听着索西的话,心情倒是有些平静了些,但还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坐回椅子上。
“你倒是清楚,朕对子书有情?何又为情?”
索西知道皇上自小失去母妃,对先皇也没什么感情,皇族兄弟中又是自相残杀,也没什么感情,唯一的感情也都给了自小相依为命、唯一的双胞胎弟弟,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些对左相右相他们的友情,若问他爱情为何?习惯了游戏后宫的皇上,怕是真的不怎么会明白。
索西想了想,道:“皇上嘴上说公子贪心,对他失望,但是几日来却依旧挂心着公子,这便是情。皇上向来游戏后宫,却惟独对公子上心,这亦是情。”
宇文君诀沉默,都道他无情无心,他也当自己无情无心,其实他并不是不明白,对子书的挂心担忧,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只是有些迷茫罢了。后宫这么多嫔妃,也不是没有过对他表明心意的,但他总是一笑置之。
子书的心意却是让他迷茫了,他向来狂傲,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把情字放在眼里。那日又看到他满手是血,心里也是极其愤怒。子书向来不争不抢,忽然说什么想得到他的心,他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多想,只觉得他也变得贪心了,心里极其失望。直到第二日看到他与琉弄说说笑笑,忍不住说了他之后看到子书那受伤的表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怕是真的伤了他的心。
这三日看是看着奏折,心里却是也想了许多,只是一个人想总是迷茫,况且所谓当局者迷。听了索西的一番分析,才明白,子书又何必想得到他的心,那心怕是早就在他那儿了。
捋了捋思绪后,宇文君诀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捧起奏折继续看。
索西怕皇上还未想明白,公子又着实可怜,还想再劝劝,却听皇上道:“今夜去倾月殿。”
刚刚入夜,宇文君诀处理完奏折便带着索西去了倾月殿。
问兰问梅看见皇上来了,差点激动地哭起来,公子这几日伤寒总是不好,都快把她们吓死了。
见她们要行礼,宇文君诀摆了摆手,独自一人轻手轻脚地进了慕子书的寝房。
外面天色已黑,寝房内还点着灯,没有熄。慕子书躺在床上有些微咳,看着放在枕边的配饰和那包在帕子里的小摇床碎片发愣,床边还放着一碗未喝的药。
看到宇文君诀来了,慕子书不知为何,也不想起来请安,许是真的身上无力。
宇文君诀上前摸了摸那碗药,快要凉了,皱眉沉声道:“为何不喝药?拖着病想把自己拖死还是把孩子拖死!”
宇文君诀的话说得很严厉,慕子书心里一痛,忍着心里的痛楚,撑起无力的身子,淡声道:“子书这就喝。”
慕子书拿来药碗,手上的伤虽然结疤了,但还是隐隐犯疼,药拿在手里也不怎么稳。
宇文君诀看他浑身无力摇摇晃晃的样子,皱着眉拿掉他手中的药碗,坐到床沿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碗递到他的唇边喂他。
慕子书靠在熟悉的怀抱里,不知为何心里越发隐隐作痛,鼻子发酸,想要落泪,但还是忍了忍,启唇将药喝下。
要喝完后,宇文君诀拿来丝绢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