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当时必与成帝同立在宫门之上,任人也不会怀疑到他这个只差不曾册立的储君有谋害皇帝之嫌。
只是他们计划虽好,当中却出了一点岔子,几乎未能成事。
就在初九朝会上,宗正寺卿贺徵上表奏请成帝为宣帝立妃。
宣帝闻言,心中便是一颤。
自除夕那日成帝发了狂,他就回去叮嘱了淳于嘉不要叫人奏请立妃,这贺徵又是怎么会提起此事的?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感谢贺徵这份心意,待他登基之后,便冲着这道表章,也得给他升一级。
成帝竟也是笑着听完这表奏的,甚至还赞了贺徵两句忠正尽职,又自提起:“临川王将为王储,王妃便不能以普通宗室之妃视之,而要有母仪天下之德。此事便交由宗正寺再议,待年后便可徐徐挑出人选,务必使吾弟得一贤妻。”
宣帝连忙跪下辞让,成帝下了龙座亲手扶他起来,亲和关切地说道:“吾弟不可多礼,你我兄弟便如一体,朕怎能不关心你立妃之事。”
宣帝双手被他攥得生疼,心下微沉,顺势站起身来,低声说了句:“臣弟不敢。”
成帝手上加力,又攥了一把才放开他的手,回到座上温言笑道:“父皇在日,因吾弟尚年幼,不曾为他操持此事,如今既事关大统,朕便亲自替他挑选佳人——皇弟散朝后便随朕回宫,你我兄弟之间无话不可谈,朕总要得了你的主意才好做主。”
宣帝重又谢恩,回去站好后,目光不由主便向下寻着朱煊。朱煊亦是双眉紧皱,唇角抿出两道深纹,带着几分自责与恳求之色看着他,双手交拢在身前,极快地比划了两下。
那是“十五”。朱煊之意,是让他再忍耐一时,等着十五起事。
罢了,不过区区数日光阴,怎么熬不过来。宣帝心中长出了口气,垂下头静静听着朝臣奏报,将国内形势一一记在心中。还有短短五日这天下便要落入他手中,到时如何安抚四方,将成帝之死彻底压下,他都要经心为之,免教自己声名受损。
再就是,专心听些正事,心里也就不会老想着待会儿到了后宫会有何遭际。
早朝并不算长,又议了几件事就散了。成帝站起身来,含笑向他伸出了手:“皇弟勿害羞,且先随朕回宫议一议你的终身大事吧。”
宣帝便也低头笑道:“皇兄莫要取笑。”陪成帝做足了兄友弟恭的面子,随在他身后出了宣政殿。
一路行至景福殿,屏退随侍宫人,成帝便翻了脸,神色冷如凝霜,扳着宣帝的下巴看了许久,微带着恨意说道:“姓贺的竟敢妄议皇族之事,这个宗正卿是干得不耐烦了么?我家阿挚合该只为朕一人所有,哪是那些庸脂俗粉碰得的!”
宣帝一语不发,任由他将手探入自己怀中搓弄,脑中只想着朱煊传给他的讯号。十五……哼,到那时他便将成帝的尸身偷偷换下,将他挫骨扬灰,撒于宫城之外受万人践踏,以报这些日子所受之辱。
椒房内暖香融融,帘幕低垂,宣帝已极是习惯于此,顺从地偎于成帝怀中,由着他摆布。
却不知成帝今日又犯了什么失心疯,将他衣衫剥尽,拿雪练紧缚手足,系在床柱之上,晾得如同翻肚的蛤蟆。那丝缎系得极紧,虽不至损伤肌肤,但要动一动却也是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