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能抓住乐家残留的空缺机遇,在军中火速出头,确实足以证明这位有一定能力,但在此之后,他竟从来不知低调收敛,明明占着外戚的尴尬身份,却一路张扬无比地高歌猛进,简直是狂妄自大,短视至极。
若不是这位仗着他有个气运所钟的好妹妹,在乐猗容看来,这妥妥会是个盛极而衰、不得善终、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家人、都一并悲剧的炮灰蠢货啊!
之后在据宁城中,彼此利益冲突,互有交锋,乐猗容对这位,就更是憎恶至极——
因为父亲偏心继母所出的弟弟,而扣着侯府世子之位没有给他,导致他心怀不满,意图以己之力相夺,乃至在察觉当今假借德妃名义做出的暗示之后,干脆选择抱上对方大腿的捷径,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难道为此,他就能全然不择手段,甚至于连最基本的是非大义的判断,都彻底抛弃吗?为虎作伥的文家,那历历在目的前车之鉴,是还不够惨痛?
最混账的是,他明明知道这种偏激之举,不可能出自自家妹妹的授意,却还是为了讨好当今,依言执行,难道就不曾想过,此事一旦曝光,于他的妹妹,会是何等毁灭性的打击?
在立场相对的当下,本就自顾不暇的乐猗容,当然不至于圣母到同情何德妃。
但一想到对方有这么一个糟心的猪队友哥哥,乐猗容还是没忍住吐槽:“幸好你跟大哥、二哥都不是这种货色,要不然,我一定直接捅死你们!”
听闻此言,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后腰一紧的林逸,连忙后撤一步,郑重表态:“表妹你想做什么,表哥都一定竭尽全力地帮你!”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已经成功威胁了林逸一回的乐猗容,当即追上前去,凑到林逸身边,开始叽叽咕咕。
不消片刻,便听完乐猗容简明扼要的全部打算的林逸,眼神顿时无比复杂:“老头子说过,胆子最大的,不是高官显贵,也不是亡命凶徒,而是商贾,我看这话拿来说你,也正合适。”
对此,乐猗容却是无所谓地一摊手:“相信我,那些伺机而动多年了的家伙,是不会让我们等到亲自出头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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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来去匆匆的林逸,乐猗容安排好城中后续事宜,便领着琥珀等数十随行,直奔萧关而去。
毕竟出生在和平年代,陡然需要面对重兵压境的凶残场面,乐猗容原本还多少有些紧张,可待她于半途突然灵光一闪,问了身旁玲珑,林逸此来,是打着什么旗号之后,便再无法全心担忧萧关之局——
那位既然宣称,是来给她送她离京之前、经由乐祒托付、给他全权处置的、紧随她先前离宫之后送出来的全部私产账目清单的,那么问题来了,单子呢?
就这样,一路纠结着自家的巨额私产,会不会已经被某林姓奸商无耻贪墨的乐猗容,直到正对上一堆早已被人准备好的装备行头之后,才重新回过神来。
只是此刻,想着左右已经事到临头,再去紧张,也无甚作用的乐猗容,索性彻底安下心来——
不就是模仿某个面瘫冰山嘛!这能有什么难度!
换上先前根据两人身量差距、特意定制而出的衣物,再由玲珑出手,修饰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肤色与线条轮廓,最后,待到将长发梳出男子发髻,披上乐祒往日惯常穿着的玄色轻甲,乐猗容抹去眼底温度,面无表情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时,已不得不感慨,以她与乐祒的五官相似程度,此事果然轻而易举!
不同于从来都冲锋在前的乐祯,乐祒在军中的角色,要复杂许多,可以说,军师、斥候、战将,只要有此需要,乐祒便都能一一胜任。
因着如此神秘性,即便乐祒并不经常亲身上阵,但北胡军中对他的忌惮,却依然仅次于乐宣,甚至就连乐祯,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故而,当先前乐猗容与乐祒商讨,要如何在大军行动的时间差内,尽力延缓阻止长驱直入的北胡奇兵,对萧关的威胁时,乐祒只出了一个最简单的主意——扮作他的模样,在萧关之上露个脸。
按照他的说法,只要见到他在,无论真假,北胡短时间内,都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乐祒信誓旦旦,乐猗容自然唯有照做。
于是,学着乐祒从来闲庭信步的悠然姿态,乐猗容独自一人,登上了这雄伟关隘的制高点。
果然,即使仅凭乐猗容那不过平常水平的视力,都足以注意到,在她出现之后,远处驻扎着的北胡军队,营盘之内骤然升起的骚动。
确定自己达到了预期效果之后,不过片刻,乐猗容就在对方人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冷着脸转身离去。
至此,初次行动,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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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次假扮乐祒、前去萧关之后,没过几日,乐猗容又跑了一趟,便本着过犹不及的原则,再没继续动作。
但是,大约确实是对乐家、尤其是乐祒忌惮太过,又兼原本与他们合谋定计、只待真正落实的何监军,突然毫无征兆地消息全无、彻底失踪,因此,这段时日以来,北胡人马虽在萧关之外蠢蠢欲动,却到底没敢真正冒险出击。
在此期间,鉴于据宁城在乐猗容的命令之下,一直戒备森严,许出不许进,对乐家信赖至深、又欣喜得知、北胡军队不知何故、只在关外安营扎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