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闭目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头顶才传来声音:“今日冬至,府里应该备了汤圆,去外面瞎逛倒不如去我那里坐一会儿。”
一番话说动了宋寒枝的心思,她点点头:“好。”
若不是今夜,她以为顾止淮都快要忘记她了。这两年来,她日日在影门内周旋,影卫新增了四倍的人数,几乎全是她一手把关,层层筛选留下来的人。
至于这些人来自哪里,宋寒枝抬头看了看顾止淮,她也不知道,估计是顾止淮在哪里“抢”来的。
影门是顾家的招牌,辖管楚都这么多年,势力的培植远非其他组织能比,是以顾止淮先前不露锋芒地消隐了一年,只为全力将影门推上昔日的地位。
“什么味道,好香。”
宋寒枝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香气,凑上去闻了闻,似是顾止淮袖子里散出来的。
“是香囊,栀子花。”
“栀子花?那可是六月开的花,怎的你到现在还有?”
顾止淮不想和她讨论如何将花保存下来,又经过怎样的工序制成香囊。算起来,据二人上次的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半年,如今好不容易捡着她,他只想和她安安静静待一会儿,就他们两个人。
于是他抱了她一路。
若要他来形容这一路的感受,那就是——宋寒枝重了。
真的重了。
但是光看那凹凸有致的身形,他也知道重在了哪里。往日里干柴一样的身材,终于是舍得,变丰腴了些。
他尚欠着宋寒枝的及笄之礼,宋寒枝便等不及,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匆匆变成眼下成熟的模样。
他不知道,若是宋寒枝再长大一些,会不会变得愈发聪明,就不要影门了。
“宋寒枝。”
“嗯?怎么了?”
顾止淮不说话了,宋寒枝心道莫名其妙,恰好马车此时停了下来,顾家到了。宋寒枝掀开帘子,顾家大宅在楚都最繁华的地带,此时尚不算太晚,四下左右就只剩顾家门前挂着冬至日的灯笼,在风里飘飘荡荡,甚是冷清。
这估计是楚都有史以来,过得最为凄清的冬至了。
她忽然有些不敢进去。
顾止淮将她抱了下来,放在地上,见她犹豫的神色,道:“我爹修养不在府里,我哥也很久都没回来,府里上下也没几个人,你陪我吃碗汤圆再走。”
听起来莫名的心酸,宋寒枝立即道:“走,我要吃最贵的汤圆,镶金包银那种。”
顾止淮难得露了笑,带着她进了府。门外侍卫守得密不透风,入门却只有一个老头子候着,见顾止淮回来了,忙转身去安排小厮接风,宋寒枝只望了他一眼,就明白这大概就是话本子里武艺高强的“扫地阿伯”了。
“主子回来了主子回来了。”顾止淮带着宋寒枝正行于廊下,对面冒冒失失跑来一个小丫鬟,差点撞在宋寒枝身上。
顾止淮一把将宋寒枝拉了过来,喝道:“慌慌张张,成什么体统!”
府里的人自两年前那一遭事,全部换了,这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岁,来了不到一年时间,这是第一次见顾止淮往府里带人,还是个姑娘,一时也呆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该死。”回醒过来,那丫鬟生了哭腔,意欲下跪,宋寒枝忙一把搀了起来,扭头对着顾止淮:“你干嘛这么凶?”
丫鬟哭哭啼啼:“主子许久没回府里吃饭了,方才秋大娘特意煮了汤圆,叫我留心些,说主子回来了就去给她说一声,还说主子在朝廷里辛苦,家里也没人帮衬,一年到头也就吃个汤圆图吉利,叫我不要忘了,我这才,才……”
宋寒枝听不下去了,谴责地盯着顾止淮:人家对你一片好心,你居然还吼人家?你的良心呢?
顾止淮挥手:“下去下去,不要哭了,把汤圆盛过来就是。”
那丫鬟抹了泪,望向宋寒枝:“这位小姐,你?”
宋寒枝明白过来:“我也吃我也吃,而且我比较能吃,多给我盛点。”
丫鬟噗嗤一笑,顾止淮直接走过来,将宋寒枝牵走了。
“你家丫鬟好可爱,跟刺客打了那么久的交道,难得看到这么蠢萌蠢萌的。”
顾止淮没理她,将她扔进了屋子:“要不要喝水?”
“不喝。”宋寒枝摇头,“我还要吃东西,喝多了吃不下岂不是亏了。”
顾止淮:“影门是把你饿成什么样了?”说完又不自觉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上去倒也没亏待。”
宋寒枝低头望了一眼,瞥见胸前的突起,登时气红了脸,起身在他屋子里瞎逛起来,看了一会儿方道:“你的洛水间,已经好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这么久了,宋寒枝还是记得,两年前她进影门时,顾止淮在洛水间倚窗写字的场景。
“那便荒了吧,横竖我也不会过去。”
宋寒枝知道又是撞在了他的不快上,便也没说下去,两人在屋子里各怀心事,一时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汤圆被盛了上来,那丫鬟见宋寒枝终究是个姑娘,给她盛的汤圆只是稍稍多了些,又怕汤圆不合自家主子口味,特意筹了几样点心,都精致得厉害。
顾止淮将多的那碗推给了宋寒枝,自己那碗吃了没几口,就搁下了。甜腻腻的一碗,他终究是吃不下去多少。
对面的宋寒枝倒是真饿了,头几近埋进碗里,吃得分外认真,顾止淮瞧着,觉得食欲回来了几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