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澜弱弱地点头,靠在林婧琪身上,由着她半拖半抱的将自己拉到她平时在宫中的住所。
就如一个精致的不会说话的陶瓷,被两个动作轻柔的小婢女换上衣服,钟澜被吓的几乎飞出的神智,才渐渐回来。
既然自己再一次被盯上,那定不能如前世一般任人宰割,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槿晏的准话,她绝不能退婚。
在钟澜暗下决心的时候,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林婧琪,缓步走入钟澜的眼帘。
“如何,你可好些了?”
穿上女装的林婧琪,少了分随意,多了分大度,钟澜点头,眼睛还黏在林婧琪身上,赞叹道:“你应多穿女装,非常好看。”
林婧琪总被人夸赞大方、好兄弟、武艺高,从未有人夸她穿女装好看,抿着唇一脸不自在的说:“我这没有你那条样式的裙子,只有这件,你莫嫌弃。”
钟澜弯了弯眼角,“不会,这条也很好看。”
林婧琪同意,果然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小娘子们的闺蜜情来的非常不可思议,一起偷看被抓受惊吓,一起讨论服饰,又都与谢珵有关系,背景清白,就这样真心的成了闺中密友。
两人回到花园,先接了颂曦与珠株,对她们惊诧她换了衣服,钟澜给了她们两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钟澜落后林婧琪半步,隐隐以林婧琪为首,跟在她身后,一进入花园,谢琳琅和萧晴一众贵女就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谢琳琅跟在钟澜身边,小声问道:“阿姈怎么与婧琪姊一起来的?”
钟澜回:“路上遇见,便一同过来了。”
“那,阿姈觉得表姑如何?”
钟澜看了看在贵女中心,举手投足带着矜持与高傲,同刚刚判若两人的林婧琪,坦然道:“甚好。”
谢琳琅开心的笑了,有什么事,会比自己喜欢的小娘子,也喜欢自己情同姊妹的表姑,还让人愉快。
辰时一到,贵女们纷纷起身前往韶华阁,隐隐分为两个队伍,一队以林婧琪为首,钟澜、谢琳琅等世家大族嫡女皆在其中,另一队则以裴瑜儿为首,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女纷纷在里。
萧晴偷偷捅了钟澜一下,趁大家不注意,小声说:“裴瑜儿身边那个,不是你庶妹吗?怎么跑裴瑜儿那去了,一会你可小心些。”
钟澜顺着萧晴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钟彤一脸自豪的跟在裴瑜儿身边,脸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无妨,宴会时,我谨慎些也就是了。”
“你这庶妹,想攀高枝,却不和你走在一起,也不知在想什么,裴瑜儿都要端着架子加入我们。”
“想必她有自己的想法。”
一路上和贵女们聊天,韶华阁很快便到了,贵女们找到自家的席面,挨着母亲坐了下去,一个个腰板挺直,面上带笑。
宴会正式开始,宫内乐师舞女第一个登场,将太后看的乐呵呵的,很快便轮到了贵女们大展身手的才艺表演了。
钟澜丝毫没有注意这些贵女在表演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面谢珵身上。
大晋朝第一美男子,可非浪得虚名,他云淡风轻的同身旁同僚交谈,身上没有一丝烟火气,美好的不似人间凡人。
又想到那日刺杀,她直接扑倒在他怀里,当时没有时间感受,如今那场景却一幕幕地闪现在眼中,只觉他那瘦削却安全的胸膛,有力的臂膀,还在拥着她。
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声音如战鼓敲响般响在耳旁,钟澜赶忙收回自己视线,盯着手中酒杯,刚刚被太子吓的惨白的脸,透着粉红,眼里濡湿一片。
钟澜没看见,她低下头时,明明一直在和同僚交谈的谢珵,却不经意般转头望向了她这个方向,只一眼又收了回去。
还在为自己刚刚想到的事而娇羞的钟澜,在一片叫好声,赏赐声中抬起了头。
“瑜儿姊的琴技又精湛了,母亲你说是不是?”钟彤贴心的坐在钟柳氏旁边,未用后面随时服侍的婢女,殷勤的为钟柳氏夹菜倒酒,见裴瑜儿琴弹的好,同钟柳氏说起来。
钟柳氏嘴角含笑,点头说:“裴瑜儿的琴技确实比之前好很多,看来这次为了宴会下了不少功夫。”
裴瑜儿自踏青被钟澜落了下乘,心有不甘,这段日子日日抚琴,就是为了在太后寿诞上力压钟澜。
此时获得大家称赞,太后赏赐,心里舒坦,一身缥缈回了自己座位。
钟澜被裴瑜儿一眼隐晦的挑衅目光看的莫名其妙,她又没打算上台出风头,这般看她作甚,就在钟澜还在想裴瑜儿时,一道无法忽视强烈的目光袭来。
钟澜不自在的皱眉,在宴会中找寻这道充满恶意的目光,却对上了太子阴毒的眼,心里一颤,却看见太子意味深长的一笑后,转而去同太后不知说了些什么。
刚刚爬满脸颊的粉红,在太子这一笑一眼中褪的干干净净。
钟彤一直分了神在钟澜身上,见她白了脸,心里觉得钟澜肯定是因为技不如人,受到打击了,关怀的问:“阿姊脸怎的如此白?可是身子不适?”
钟柳氏听见也看见了钟澜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担忧说:“阿姈身子不适,不如出去透透气,你也无表演,不碍事。”
谁料钟柳氏话音未落,太后却笑眯眯的问:“哪个是钟家嫡女,我们年轻有为谢相的未婚妻啊?”
钟澜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此番作态落入太子阴险的眼中,让他浑身如同被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