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当下欢喜,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虚生已褪了外衫,只着了寝衣坐在床沿,似在等他睡进里侧。怀明墨心窝一暖,深谙虚生是特意照顾自己,而再静下心时,心却是静不下来了,他呼吸微有急促,浑身觉着有股燥热四散,感觉与闻得合欢毒时症状相似。
他自是明白自己缘何有这反应,未免被虚生发现,他急促的爬上床,侧身面朝里睡。
淡笑间看穿怀明墨心思,虚生帮怀明墨掖好被子,自己朝外挪了半个身子,几乎睡到床沿。
比起怀明墨来,虚生毕竟修行多年,更擅克制七情六欲,没多会儿他便沉沉睡去,独留怀明墨在里侧翻身。怀明墨发觉虚生睡熟,气不打一处来,轻踹虚生一脚,没想他眉眼竟未有动,似乎睡很熟。
朝阳东起,光照逐渐斜打进天坑之中,虚生越睡越觉燥热,醒来时发觉自己腰上环着条白臂,惊骇俄顷,立时想起自己昨晚是与人共床而眠。怀明墨翻腾一晚,一个多时辰前刚睡下,此时正是好睡时。
虚生小心的拨开他的手,起身低声唤:“沉香。”沉香如阵风悄声吹入房,垂手而立静候命令,“你去那边小楼说声,他们的阁主在我这赖了床。省得等下他们发现人不在,到楼里闹上一通。”
沉香睨了眼怀明墨,见他身上锦缎被子连细微处都掖得极严密,想来是楼主起身时特意帮他盖上。她从未见虚生如此用心待过一人,遂知怀明墨在虚生心中的分量,不免为竺苓微微一叹息。她小声回道:“属下这就去。”
正如虚生所料,最先醒来的郑丰年发现怀明墨不在,连忙把满屋人都叫了起来,辛里亦没料到怀明墨会彻夜不归,心中也颇着急。等大家稍穿戴好,就打算分头寻找,哪怕把无知楼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怀明墨找出来。亏得沉香赶来及时,把他们堵在门口,才没酿成大麻烦。
“阁主怎么一早出去没声呢?”
辛里向沉香礼貌地道过谢,听到骆辰如是说,忙笑道:“许是怕打扰我们,所以特意静悄出去吧。”
哪知臧丽不谙世事,嘟囔揭穿辛里的谎话,“阁主明明是昨晚出的门。”
骆辰愣了斯须,惊道:“阁主昨晚是住虚生那了?”
这话说得甚是响,郑丰年皱眉喝道:“阁主脾气好,你们倒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阁主的事几时容许你们插嘴,没大没小。”
项青本要说上两句,可听到郑丰年敲打属下的话,倒一时哑然,不好多说什么。辛里垂头打理自己穿得凌乱的衫子,眸子微抬划过项青抿嘴僵硬的面容,嘴角微微含了笑意,暗里激赏郑丰年的机警。
心底压了事,难能久睡,怀明墨睡不足两个时辰醒了过来,他疲累地支起身,道:“什么时辰了。”
虚生停下手把写到一半的曲谱推到一旁,几步走到怀明墨身边,拿几个软枕垫在他身后,轻声道:“时候还早,你能再休息会儿。”他说话声音很轻,似乎是顾及到怀明墨刚醒,又睡眠不足,怕吵着他。
睡得少难免有些不适头疼,怀明墨拇指有下没下轻按太阴穴,笑侃道:“不敢赖床,免得劳烦辩机先生来赶人。”
“天没亮,他就下山回五学书院去了。”把在外守候的沉香又唤进屋,“你让人去水无宫通报声,我大概午时会到那。”
沉香还未退出去,怀明墨柔声把沉香叫住,“麻烦姑娘帮我去把辛里叫来。”
第57章 第57章
无知楼不大,几栋小楼相距并不远,两人又是轻功极好之人,不到半盏茶时,沉香便把辛里带来。辛里进屋瞧见怀明墨刚起身,立刻上去服侍穿戴,道:“我来前擅自做主让郑丰年他们先回隐世山庄去报信,说阁主有事耽搁需要晚两日回去。”
怀明墨原找辛里来就为说这事,没想辛里早料他所想,先一步吩咐下去,一时神情讷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任由辛里帮自己梳头。
虚生闻言笑道:“知你莫若他。”心思又扑在曲谱上,虚生时而眉目微蹙,时又展颜淡笑,等小厮把热腾早点端进屋,虚生也没理会。费劲心神谱完曲,他又把曲子塞到怀明墨手中,“可还行?”
怀明墨放下瓷勺,手指摸着墨迹刚干的曲谱,心中渐哼成调。假弹半晌他总觉缺了什么,干脆坐到古琴旁,背出曲调拨弹琴弦,他逐渐沉迷在这苍劲的曲调中,只是指尖越弹奏越觉有真气在指中游走。他随调猛地一拨琴弦,顿时碗碟崩碎,碎片四迸,亏得旁听曲子的人早有准备,没被波及受伤。
怀明墨被瓷器破碎声惊醒,乍然停住手,登时真气逆行,亏在虚生及时运功帮他顺气。不用看亦知周遭狼藉一片,怀明墨呢喃:“这曲子是武功招式?”
虚生收起琴谱,用赤紫云锦布包好,神色似乎很是满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