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怀明墨跟在最后下山,三两步便会不自主回头,仿佛是在期盼,又像在等人,更似是出神发愣。有好几次辛里在前回首不见人,不得已请子常原地等候,自己回途来寻,三番两次督促怀明墨跟在身后离开。
回到寺中厢房已是三更天,纵有再多话,经过整夜折腾,一屋人兴致缺缺也无气力多谈,是夜无话至天明。
次日清早寺中小和尚来送早点,不想屋里人醒的比寺中清扫的小沙弥更早,只是几人眼下皆有乌青,想来前一晚没歇好。既是寺中贵客,小和尚不敢怠慢,遂多问上两句寺里是否礼遇不周,虽说怀明墨十分客气,回头仍是汇报给了管理寺中内务的虚净和尚。
季德恩捂嘴连连哈欠,抱怨道:“香盗真会挑时机,早不来晚不来,非等我到寺里才来,害得我昨夜忙碌,今日浑身疲累酸痛。”
“谁让你爱凑热闹,一听到香盗的名号,急吼吼就冲出要瞧个热闹。”辛里根本不同情季德恩,不客气道:“你这是自找的。”
“拜托,这可是香盗哎,若换做别人,我都懒得打开房门看一眼。”季德恩想及前晚白忙活,气馁地跺了跺饭桌下的脚,“结果追了半天,竟没让我瞧上眼,实在是可惜,估计以后再没这机会。”
辛里看他唉声叹气不自禁翻了个白眼,嫌弃道:“香盗给隐世山庄带来诸多麻烦,你怎么还这般态度。”
“香盗只是偷了本假秘籍,可真正制造麻烦的不是他,全然怪罪于他实在有失公允。”怀明墨接口道,说得冠冕堂皇却亦有私心。
“不错不错,也不知辛里这小子哪来的怨气,把事都归于香盗身上。”季德恩应和道。
“昨晚有谁在寺里见过香盗?”郑丰年思量整晚,越发觉得蹊跷,谨慎地说:“被我们追了许久的虽着黑衣,但从武功路数来说,像是那个红衣女剑客。那么,香盗在哪?在做什么?她派属下来寺里捣乱,目的为何?”
怀明墨心底疑虑似如千丝,兀地被郑丰年点醒,忙发令道:“麻烦郑大哥立即去寺里打探,千万要快,定要找到昨日见过香盗的寺僧。”
季德恩吞咽下满嘴食物,疑惑地开口:“寺里若有人见过香盗,必会有消息传出。无须急于打听吧。”
“人云亦云,我就怕出现不少僧人扬言瞧过香盗。”
季德恩听得越来越糊涂,微微蹙眉道:“明墨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这是少林,不可胡说。”
辛里清楚怀明墨怀疑之人,碍于无证无据,不好空口白话污蔑,只得道:“不是怕寺里人说假话,但保不准有人故意引导,让寺中僧人以为看到过香盗。”
“难道香盗昨日根本不曾来过少林?”季德恩不明就里道,忽然他眼眸一闪,声音压低许多,“你们不会是怀疑,香盗是少林中人吧?”
“自然不是。”怀明墨矢口否认,语气从容道:“查得确实,省得有人冒充香盗犯案。”
“表少爷,可别忘了近来武林中,有不少宵小之辈借香盗名号,行胡作非为的事。”
说起此事,季德恩反倒是没由来的气恼,愤慨道:“尽是香盗四处偷取金银财帛的谣传,实在不堪入耳,不入眼的钱财,哪里如得了香盗的眼。全是睁眼说瞎话,恨不得四大派和隐世山庄出手结果香盗。我真是怀疑是有人故意作为,意在嫁祸。”
“你是为香盗打抱不平呢?”辛里觉得季德恩反应好笑,却又同觉这行为卑鄙,倒也不反驳。
少林中僧数众多,郑丰年除却几位高僧外,几乎是挨个问过,差不多花了大半个上午才回房。问了一上午的话,郑丰年只觉口干舌燥,踏进屋第一时提起茶壶喝茶解渴。
屋里人等得不耐烦时,郑丰年适才缓缓道:“昨晚在我们去追那女剑客后,守在藏经阁附近的寺僧好几位看有黑影从阁中窜出。其轻功身法诡谲,且离去后带了缕落月滟香。虚悟大师与这人在少林寺门□□过手,我细问虚悟大师后,八成能确定,那人正是香盗。”
“怎会?”怀明墨脱口道,却再说不出别话。
季德恩眸子微动,他原不是个笨人,自然瞧出怀明墨异状,却也没追问,反嬉笑又懊悔说:“早知我去追那女剑客作甚,在藏经阁门外好好守着便是,可惜,实在可惜。”
“凭表少爷的轻功,守着也难瞧上一眼。”辛里无情揭穿,余光不时瞟向怀明墨,心底暗叹不休。
怀明墨侧耳静听寺院里的动静,暮鼓声中嘈嘈杂杂,“郑大哥,藏经阁那怎如此吵闹?”
郑丰年立即回道:“昨晚香盗不知在藏经阁做什么,藏经阁被翻得极乱。我去时正遇虚慈大师在带弟子整理。”
“我曾听虚生和尚说过,虚慈师傅出家前是毒王的关门弟子。”季德恩随口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