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对悲乐极会不会了解,若是虚慈师傅识得,或许能查出一二线索来。”
说者无心,听者却如醍醐灌顶,怀明墨猛地直起身,面上漏出从未有过的急躁,“郑大哥走,带我去藏经阁。”
“阁主小心。”辛里眼疾手快扶住险些被门槛绊住的怀明墨。
怀明墨的步子走得极快,就差没把轻功用上在少林寺飞檐走壁。起初其他三人尚能勉强跟在其后,可渐被撇开距离,少林修行地又不宜用功夫无理打扰,最后季德恩索性放慢步子,笃悠悠慢步而行。
藏经阁内有不少寺僧在走动,经书散落满地,且像是故意翻乱,要归整到原样,实在不易。
“阿弥陀佛,藏经阁是寺中重地,施主不方便随意出入。”
两根木棍交叉拦在怀明墨身前,半点不给往前半步的空隙。怀明墨一时昏头,差些要硬闯,醒神过来后方觉自己鲁莽,连忙后退两步,补上礼数,平静道:“怀某找虚慈大师有事相问,还请两位代劳通告声。”
守阁和尚收回木棍,其中一人施礼,客气道:“请公子在外稍等片刻。”说罢他朝另一个寺僧示意,转身进阁寻虚慈汇报。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藏经阁前后走出三个僧人,在前方领路的是虚慈的弟子子相和尚,虚慈则跟在身后。
“怀公子匆忙赶来找我师兄,是有什么事?”
辛里见到虚生大为惊讶,满腹的质疑无处问,眉头微挑道:“虚生师傅怎会在藏经阁?”
话说得好没道理,口气里的敌意着实明显,连在旁的虚慈眉头都微皱了下,手不由搭上虚生右肩,想要将虚生往后拉,护在自己身后。哪知虚生不惧不亢,嘴角轻扬,语调柔和似四月春风,“贫僧是少林寺僧,昨晚听闻寺里遭人捣乱,所以结束早课想前来帮忙。正巧路过藏经阁,阁中被翻得一塌糊涂,不进阁帮师兄整理,难道要袖手旁观不成?”
“真是无理。”季德恩轻拍辛里后脑勺,余光一瞟挡在辛里跟前,“虚生师傅别理他,也不知他是不是吃错药,从大清早就无辜惹是非。你别往心里去,不计小人过。”
虚生默然打量眼季德恩,清浅一笑,仿佛丝毫没察觉那双眸中的怀疑。
郑丰年与虚生没照过几次面,对其印象始终停留在是位温煦的和尚,直到刚才那刹那方觉虚生可怕,从容的面色让人难以揣摩,可见城府之深。适才连虚慈和尚都已微微有些变色,更不论旁边修行时短的小僧,可偏这当事人似是罔闻,莫说眉动面露不悦,竟还能笑谈如常。
“听说几位施主有事找贫僧,这处谈话不方便。”虚慈侧头对子相道:“你在这打理,为师和施主说完话就过来。”
怀明墨转身刚要跟去,忽然又停住脚,回身道:“虚生……师傅,你不一起么?”
虚生猜不到他们急寻虚慈的目的,贸然跟去又显得扎眼,所以与其惹人怀疑,倒不如事后派人暗查。虚生刚要张口回绝,却听走在最前的虚慈道:“师弟同来吧,藏经阁的事交给子相便可。”
如此邀约,再推脱反而显得刻意,虚生淡然回道:“是。”
“香盗来藏经阁有何目的?虚生,你可知道?”怀明墨特地放慢脚步,同虚生比肩而行。
“香盗昨日去过藏经阁?”虚生十分诧异,呼吐的气息顿时大乱,良久恢复平静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难道你不知道?”怀明墨被虚生的反应吓了跳,仔细分辨他语气中的虚实,“今早郑大哥从达摩院那得来的消息,且当面和虚悟大师确认过。虚悟大师所阐述昨晚交手人的武功路数,是香盗无疑。”
怎么会……虚生哑然无言许久,掌心不知何时沁出冷汗,凉意更是从脚底上窜。若是论轻功,他尚可猜是花星楼相助,可他清楚虚悟的底子,花星楼要用冥象神功与虚悟对打,难是其对手,假使被纠缠住,定难以脱身。那是谁假扮自己什么?又为何要相助自己?虚生沉默良久不得结论,忽觉身旁有一手搭上自己手腕,他瞧了眼这只似玉纤指,无声息地缩了手,“我与香盗素未蒙面,互不相识,岂会知香盗来去。”
“那你怎会知道香盗会去无妄崖?”
“自是猜不透,以防万一罢了。”
怀明墨鼻息轻哼,轻笑道:“这么巧?”
“无巧不成书。缘来而遇,缘去便散。”虚生侧目直盯怀明墨,眉目间有稍见的柔和,淡笑道:“一品居相识,难道是怀公子故意跟踪贫僧?”
“天下事哪有这么多巧合,于我或是缘,但缘见未必是天定,可能是人为。”怀明墨道出心结,忽而哼笑道:“莫忘了,绾妃与陛下的相遇,是机缘,又是布局。你可告诉我,究竟什么事缘,什么事局。”
“人为或是天定,无缘人为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