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擦拭着剑锋上未干却成冰珠的血迹。
虚生迅如飞燕地窜到沉香身旁,低沉道:“怎样?”
沉香地唇角划出与赤虹一样冰冷的弧度,无情地开口:“十七个女刺客无一生还。”
“做得好,既来我无妄崖撒野,就该知是有来无回。”
沉香托腮好奇道:“楼主不怕多情公子发难吗?一下子折损这么多属下,合欢斋怕是坐不住来问楼主要人了。”
“他没这个胆子。”虚生淡雅浅笑的眼角透出丝丝冷意,笃定道:“莲心慧姬不发问,他便一句话不敢来问。至于这几条命在莲心慧姬眼里,恐怕连草芥都不如吧。”
“莲心慧姬为何屡次三番想要安婧玥的性命?安婧玥半点不会武功,又只是季家三爷的妻子,若说要打击挑衅季家,对付季先生或季博儒不更好。”
虚生旋即摇头,视线追着西落日轮渐远,又仿若空不见一物,淡淡道:“她未嫁进季家已遭追杀,许是她的容貌与莲心慧姬仇视的故人相似吧。这些年莲心慧姬屡次偷袭,可见是恨毒了那故人,所以即使只有几分貌似,都能激起她的杀心。”
沉香低头沉吟思索良久,小心问出心中数年困惑:“楼主呢?为什么要救她?”
“也因为她像一个故人。”虚生纵身跃下,背对沉香做了让其离去的手势,再无别话。
第39章 第39章
当夜虚生又令子规行禁门令,任谁前来皆是不见。乌墨般的天色,昏暗的令人压抑,虚生盘坐在禅室修炼着冥象神功,压住乱窜的真气,渐入佳境。屋外忽地传来一声女音冷笑,声音森冷得像是地狱爬出的鬼魅。
虚生猛地推开半扇窗,如烟如风飞出,无声落在崖边一块干净的岩石上,“你来了。”
“你猜到我会来?”张口的女子仿若天落仙子,凝肤在幽暗的环境下剔透如雪,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叫人心荡意牵。乍眼瞧这女子,大约是花信年华,可那双眼底透出了与貌不符的算计阴毒。
“午时我阻止你杀安婧玥,你不会不来。”
莲心慧姬捂嘴轻笑,越笑越张狂,冰冷道:“你多次阻挠我杀她,是为何故?”
虚生睨了眼她,哼笑道:“今日即使我不出手,你的人一样结果不了她。而且我为何要助你。”
莲心慧姬神色兀地柔软下来,慈笑着说:“母子连心。”
虚生背手而站,看都不愿多看一眼莲心慧姬,不为所动道:“腊月雪天,把自己的襁褓亲儿抛在荒山野林,真是好一副慈母心肠。”
莲心慧姬双眸微眯,抬手绾紧略松的发髻,语气愈渐阴冷道:“母亲当年迫不得已,知道对不住你。”
虚生拍了拍肩上的枯叶,冷笑两声,“别装一副苦命慈母的样子,叫人瞧了恶心。你今日既来,我就给你说清楚,别再打安婧玥的主意。哪怕你亲自动手,有我在的一天,她便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虚生……你以为我当真不会把你的事宣扬出去?”
虚生望着莲心慧姬气急败坏的丑陋模样,顿觉心情爽快,扬眉道:“随你,自然你我之间交易就到此为止。而此前我所遇到的麻烦,必定会数倍奉还,母亲。”
莲心慧姬瞪着虚生的背影,冷笑道:“隐世山庄的怀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呢。可惜了他一双眼睛……我的儿啊,你说一个从容的瞎子,突然有天听不见了,他是否还能冷静如常呢?”
无妄崖的狂风如冰刀般刮过,锋利得似乎能把崖边的人一刀两半,耳边风啸声像是刀下厉鬼亡魂,阵阵呐喊的索命声,永不绝于耳。
虚生停下脚步,垂手而站,不见丝毫恼怒慌乱,轻笑道:“他的反应我不知道,可隐世山庄、四大派及武林侠士估计都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真能藏得住?今日你草率的举动,已经引起褚远鹤和谭明阳的注意,竟然还愚蠢到要自投罗网,真够愚不可及的,母亲。”说话语气很是平淡,直气得莲心慧姬容色狰狞,唯有虚生自己知道轻捏在自己指尖的佛串已经化为灰烬。只是虚生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丝毫不露痕迹,生怕自己露出一丝在意,会成为怀明墨的麻烦。
心烦难安地熬过一整夜,加之先前多日哀思愁烦,虚生精神头儿极差,净白的面颊愈发苍白枯槁。平日里虚净与虚生走得近,所以寺里有大小事物要虚生出面,多是由虚净徒弟子真来请的人。今早却是例外,虚净亲自上到无妄崖,才见到虚生,因为从未见过虚生这么颓然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忙问:“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憔悴?是身子不适吗?”
经虚净提醒,虚生恍惚地放下正在整理的书册,找来铜镜照面,忽觉镜中的自己非常陌生,连忙调整情绪,佯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