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伍悯柔。
此刻正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手持竹萧,笑看着他。
「爹爹个日怎地有兴来听柔儿奏萧了?」
她站了起来,款步到伍先生身旁,挽着伍先生的胳膊,道:「爹爹请坐,难
得爹爹有空,就让柔儿专门为您演奏一曲。」
伍先生在石凳上坐下,他抬头看着这个柔弱得好像风中杨枊一般的女儿,心
中不由一痛。
女儿地眉宇间永远隐藏着心事,自从出山助项启以来,女儿的笑容和眼神中
总带着那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伍悯柔在伍先生身旁坐下,又吹响了竹萧。
伍先生与女儿近在咫尺,却没听进半点萧声。
他满怀心事,心里只在想着此事该如何对女儿开口。
伍悯柔一曲奏毕,见父亲魂不守舍的拌子,情知父亲满怀心事,柔声问道:
「爹爹,您有心事?何不对柔儿说说?」
伍先生看着女儿,慢慢地道:「柔儿,自从出山以来,你很不开心。伍悯柔
垂首强笑道:「女儿哪里不开心了?爹爹是为天下百姓,为推翻赢皇暴政才出山
的,爹爹做的是惊天动地,名留史册的大事,女儿怎会不开心?」
伍先生摇了摇头,叹道:「柔儿啊,你怎会开心?爹爹知你不喜这尘俗杂事
,不喜被世俗地烟火沾染了你自己。柔儿,爹爹何尝不想带着你重归山野,伴着
你娘的坟墓逍遥度日呢?可是爹爹也是身不由己啊!既然出了山,为项王办了事
,就要一条路走到底,绝不能半途而废。」
伍悯柔微笑道:「女儿知道爹爹的苦衷,女儿不怪爹爹。等天下太平之后,
再回山里也是一样。」
听到这句话,伍先生心中忽地一痛,他知道,自己和女儿,是再也没有机会
回山里了。
这天下的流洪已经把他们卷了进去,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更何况,他
已决定献出女儿,用女儿去杀秦仁,挑起公子羽与秦家之争,他们父女俩,注定
成为这天下之争的牺性品,注定成为天下百姓通往幸福之路地垫脚石。
用力地摇了摇头,伍先生将作为父亲的慈爱彻底抛出脑海,在这一刻,他变
成了冷静的策划者,铁石心肠的政客。
「柔儿,爹爹来我你,是有一事想拜拄你。「伍先生看着伍悯柔、缓缓地道。敏感地伍悯柔已听出了父亲语气中的不对,她看着父亲的眼睛,着到却走一双
请澈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睡,眼神中满是郑重与沉凝。「爹爹有什么事需要
这么郑重其事地对柔儿说呢?」
伍先生一字字地道:「我要你去杀大秦国的太子秦仁。」
伍悯柔的心突地一跳,一股酸涩潮水般涌上心头。
将她心中的那点对山林、对自由的念想彻底吞没。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道:「女儿全听爹爹吩咐。」※※※※三少
坐在临时住所里的书房中,闭目养神,打着明日与项启谈判时的腹稿。
书桌上的油灯跳动着昏暗的光芒,不时有飞蛾从窗外飞进,扑入灯火之中,
发出僻叭轻响。
华蓉忽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走到三少的身后,扶着他宽厚的肩膀,道:「赵子扬和周凌飞带着几个人
来了。我让他们在客厅里等着。」
三少反手握住华蓉的小手,点了点头,道:「他们来找我,应该是奉了公子
羽之命,来跟我说有关大日国的事的。蓉儿、我知道你恨他们。可是这个时候。
你可不能随意杀了他们。」
华蓉点了点头,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已经提醒过一次了。」
三少呵呵一笑,站了起来,道:「那我们这便去见他们吧。」
三少与华蓉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厅,赵子扬与周凌飞此时正坐在厅中喝茶,见
三少与华蓉到来。
两人忙站了起来,对三少与华蓉行了个礼,道:「见过太子、门主。」
三少笑道:「两位请坐。二位不是我大秦臣子,无需如此多礼。「说着,他
径直在客厅主位坐下。示意赵、周二人随意。华蓉轻笑一声,调侃道:「哦?你
们两个还记得我是魔门门主吗?」
看着赵子扬与周凌飞一脸窘相,三少不由微瞪了华蓉一眼,华蓉掩口娇笑一
声。
道:「好了,你们几个说正事,我不插嘴就是。」
说罢,她挨着三少坐下,笑吟吟地看着赵、周二人。
三少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道:「不知道赵大人和周大人有何要事?」
赵子扬与周凌飞对视一眼,最后决定由比较能言善道的周凌飞回话。
周凌飞道:「在下与赵兄是奉公子之命,来与太子商议一件关系我中原命脉
的要事的。在此之前、请容在下替我家公子为太子送上一礼。「说着,他拍了拍
手,厅外走进两个扛着麻袋的黑衣汉子。那两个黑衣汉子将麻袋放到地面、对三
少等人行了个礼,退出了大厅。周凌飞走到那不断蠕动的麻袋旁,伸手往扎着袋
口地麻绳上轻轻一捻,绳子应声而断。周凌飞解开麻袋,现出一个被绑着手脚,
塞着小嘴地少女来。这少女狠狠地瞪了周凌飞和赵子扬一眼、然后用满是仇恨的
眼神看着三少。三少见这少女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