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虽与雅嫔同精于琵琶,见解却有高低。”
饶是方贵人心里有万般不服气,此时却也只能认错:“……是,嫔妾明白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曾察觉有什么不对,唯独太后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她方才仔细聆神听着。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雅嫔所弹奏的这破阵曲,虽的确如她所说,透着一丝疆场的无奈与荒凉。
然而从音色上,却能听出执琵琶者的力道不足。因而,这才会临时改为泛音,音色听似悠远苍凉,意绪绵长,却到底与原曲是不大相同的。
陆雅嫔既曾是国手,技艺精湛长安城无人不知,又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来?
难道是因为身子的原因么?
齐嬷嬷看着太后脸色不好,给太后添了茶,才问:“太后又在想什么呢。”她缓缓地道:“如今雅嫔娘娘不负众望,还获得了使臣大人的赞许,博了咱们大邺的颜面,太后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太后却叹道:“雅嫔做事,自是让人放心的。只是让哀家担心的,却是雅嫔的身子。方才哀家仔细听了,雅嫔之所以擅自更改弹法,无非是因为心力不足,力道软绵,难以支撑原曲的节奏与强度罢了。可若雅嫔病的这样重,哀家为何竟不知呢?”
齐嬷嬷当即蹙眉,一脸凝重:“……那太后的意思是,如今静贵妃打理六宫,静贵妃或是谎报了雅嫔的病情,以至雅嫔病重至今,却无人知晓。”
太后紧抿着唇,冷淡的道:“若是真是如此,静贵妃心思深沉,哀家也定不会轻易饶恕她!”
齐嬷嬷低声劝慰:“太后放心,这后宫的事情,可待到宾礼结束,找宸妃来问问便可。”
太后这才轻轻点了点头。
……
当日宫中的宾礼,雅嫔便获了嘉赏,晋为贵嫔,连带着许多恩赏。一时之间,这后宫中最无欲无求的人,竟也变得风头无两起来。
入夜的时候,大宫女正在旁侧服侍着,给静贵妃轻轻按摩头,一面道:“娘娘,奴婢没想到,如今雅嫔也有得陛下另眼的一日。那陛下若是知晓这段时间雅嫔病了,咱们却多加苛待的事情,可会责怪娘娘么?”
静贵妃闭着双眼,脸色却不大好看:“本宫也没有想到,陆氏也会有今日。不过,当初方贵人协理本宫主理六宫,所以,劝说本宫苛待陆氏的人难道不是她么?”
那宫婢微微睁大了眼:“……娘娘的意思是,找方贵人出来挡罪?”
静贵妃却冷淡的道:“方氏虽有几日圣宠,可终究是蠢笨之人,今日想指控陆氏,却被反将一军。做事毫无谋略,还不如红蕊那个小丫头!本宫又何必留她?”
宫婢顿时明白了。
原来娘娘当初让方贵人安心去折辱陆雅嫔,其实是早为自己留好后路的。一是发泄了娘娘一直屈居姜宸妃之下的怨气,而另一边,却也将祸事都推到了方贵人的身上。
有方贵人挡着,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罚到她们家娘娘身上来的。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有内侍进来通报,说太后那边请静贵妃过去一趟。
静贵妃睁了眼,心里却怦然的跳了一下,犹有些不安。
难道她所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来了么!
宫婢脸色微变,“娘娘,要不要奴婢去回太后,说娘娘已经睡下了?若太后有什么事,娘娘明日再去长乐宫请安。”
静贵妃却道:“罢了,早晚都是要去的。”
她披上一件云锦披风,淡淡道:“替我掌灯罢。”
宫婢只能道“是”。
宫中喧闹了一整日,如今长乐宫中早已是寂静如许,连旁的声音分毫也听不见了。唯独太后所居的暖阁仍点着灯。
这院子种的有栀子花,这个时节仍旧不曾凋谢,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这花香本是能叫人心安的,然而静贵妃此时又怎么能求得安心呢?
暖阁中,除了太后与陆雅贵嫔,姜宸妃竟也是在这的。
静贵妃微微一滞,行了礼,才淡淡笑起来:“都这么晚了,太后唤臣妾来,是还有什么吩咐么?”
太后却将茶盏重重放下,才道:“静贵妃,听闻你最近这手上的治理六宫之权,是用得很好啊。可在你打理宫务之时,连雅贵嫔病重时,竟连药材都集不齐!”
静贵妃不由笑容一僵。
这个陆氏,果然并非如表面上的那般淡然啊,竟转个身,便让太后知晓了此事!
她却并不慌张,敛着眸,平静的道:“太后此言差矣,雅贵嫔宫中的东西,臣妾都是如数奉上。若是太后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医署的人,臣妾有无克扣半分。”
姜念念弯了弯唇。
这后宫中谁都知道,太医署都是静贵妃的人,他们怎么回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