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听见刚才柳大人讨了些什么东西?」
总管看主子脸色说:「奴才没听见。」
皇帝说:「刚才朕伤心得紧,也只听了一半,说是要赏你去湖广做官员,至於几品,还是依旧吧,你这年纪,还需有些经历,若是做得好了,就是一品也指日可待。至於朱心宝,朕却没听说过把个男子赏给男子的荒唐事情,说出去,连朕也要被天下人笑,只赏你一个朱姓女子吧,因我不爱见他,他若是永不犯事,那更是好,只怕你将来官越做越大,瞒不住。」
固远谢恩。
正说著,突然侍卫慌张进来禀:「陛下不好了,宫外面突然出现一头野猪,要冲进来,我们要射,尹大人却带了人阻挡,已快冲了进来。」
固远忙叩头说:「这是臣和尹大人一起养的猪,臣这就领他回去,陛下勿怪。」
皇帝摆摆手,心想,他养的东西都知道他危险,要报这个恩,可见他做人有多得天缘,突然转了一个心思道:「且慢,你怎么也不著急那朱心宝的死活了?」
因为正在外面营救他呢,心里这个甜美啊,就是喝金子熬的宝石汤,也没这么贴心温暖啊,笑答日:「臣一向不觉心宝是无用之人。」从来都是他柳固远自卑自唾,生怕配不上心宝,嫉羡他的出身与才能,他可一毫也不敢小窥了心宝,只良善承责一项,已让他一生学习。
那笃定的笑容,笑得临冬百花都暖开了。
一百多个台阶,箭一般的街上冲下,固远冲出来,拨过人群,一把搂住左突右撞的小猪道:「没事情,都完了,心宝乖,都没事了。」
小猪身上沾著血痕,打著响鼻,喷著粗气,大眼里储满泪水,一滴滴都掉在柳固远身上,弄得固远也流泪不止,两个相抱良久而泣。
固远也不管他多沈,整个扛在身上,向尹之令深深鞠躬道谢说:「尹兄大恩,固远永不相忘。」
尹之令伸手要摸心宝,心宝却狠狠的蹬了他一蹄子,两个前肢紧张的抓著固远的衣服,固远拉回他的腿赔罪:「尹兄不要见怪。」
尹之令悄悄问:「这真是心宝吗?」
若无他冒死相帮,心宝早成一团肉糜了,看他说喜欢心宝,还是真有些心思的,不好欺骗他,固远笑著点点头。
叹了口气,尹之令道:「我自认自己是个旷古绝世的情痴,只是比起柳兄来还是差了,纵然是个兽类,柳兄也能待他如人,且不说你两个又都是公的,古人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然为了情之一字,这些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古礼早该忘了,心宝可还尽如人意,他既非人类,想来别有滋味……」
他边说边要摸向心宝屁股,柳固远和心宝一起蹬向他,将他踹在地上,一起骂:
「畜牲啊!」
「嗷嗷啊!」
这次心宝真耗了大体力,发猛冲的时候,连舌头都咬破了,话也不能说,固远扛著心宝拦到轿子,那轿夫看他扛著头猪,还说:「大爷,你有力气扛头猪,何必坐轿子?」
气得肝疼,固远掏了一大锭银子赌了他的嘴,带心宝坐进轿子里,扭著快压伤的肩膀说:「你又不听话。」见心宝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身上都是被打出来的血条,搂著了挠著耳朵,心疼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心宝,今天我也带你去看明白。」
过了一会,到了地方,却是心宝来过几次的大牢附近,心宝抬首以眼询问他,固远蹲下道:「心宝,那绣品为什么冤枉是你家人绣的,你可知道?因那绣龙的金丝线,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朱家才有。不必担心,这却真不关你爹爹和哥哥的事情,乃是你家的姨娘,积恨已久,得了别人的好处,要害你家人,连累你也受了这么多委屈,原本他得到报应,也不想再与他说些什么,现在有了空闲,我就带你去见罪魁祸首。」
拿了官牌,固远带著心宝一起下到大牢里,日光正当好,只这时候,牢房里还能看见一线的光,照在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脸上,心宝看去,是个完全不认识的老头儿。
固远与他是老相识,招呼道:「符先生,几日不见了。」
打量是他,符鸣先是咬牙切齿,继而讨好地笑:「柳大人,快与我说几句话吧,石舯晟谋反,在下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笑了一声,掏出手帕来擦心宝身上的泥,固远说:「这我做不了主,本官来,只想问,符先生你可相信因果报应?」
知道求他无用,符鸣哼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摸了摸心宝的耳朵,小心看有没有伤著的地方,见只是一道浅痕,才松了口气,固远说:「我不相信,却相信报应,人做了什么,总需得点教训,才能维护这天地之法。符先生,你可记得你初来朱家,朱家盛情款待,你要吃山猪肉,朱家就为了讨好你去打山猪。」手下感觉到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