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人家这不叫脾气怪,叫有性格。”
我这么说也就是客气客气,怕仉二爷面上过不去,其实在心里,我确实觉得张若非这人挺怪的。
这时候,张若非从里屋走了出来,对仉二爷说:“行了,盆子够你们几个人用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渣场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说完他就要走,仉二爷一把将他扯住:“来了客人,连招呼都不打就走吗?”
张若非这才叹了口气,转身来,很敷衍地冲我抱了抱拳,说:“我是二爷家的伙计,仉若非。久仰久仰。”
久仰个屁啊!我知道我是谁吗,还久仰了。这招呼打得也太随便了吧。
而且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拉着长脸,我跟我欠他二百吊钱似的。
可当着仉二爷的面,我又不好意思表现出反感,也朝仉若非抱了抱拳:“我是左有道。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听王磊提起你。”
在这里我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这里之所以将“张”写成“仉”,并不是笔误,而是刚才他就是管自己叫做仉若非的,我绝对不会听错,他的发音是三声,仉。
我自报家门之后,仉若非却一改之前的敷衍,稍微睁了睁眼睛,脸上带着些惊奇地问我:“你是左有道?寄魂庄的左有道?”
他的态度变得有些突然,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对……对啊,我是寄魂庄的人。”
仉若非叹了口气:“嗨,我还以为你是大爷家的人呢。前阵子我还经常听二狗提起你,一直想跟你见一面,没想到你就来了。可我听二狗说,你不是和我同岁吗?怎么看起来你好像比我大好多呢。”
我很无奈地说:“我长得有点着急。”
“你这两天不走吧?”仉若非问我。
我说:“我能走哪去?我现在就在这个城市里上学。”
仉若非笑了笑,说:“那就好,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吃饭吧,听说你特别爱吃,正好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店。那什么,我今天还有点事,咱们改天聚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门那边走,可中途又折了回来,问我要了电话号码。
一直到他存了我的手机号,从屋门出去,我都没回过神来。这家伙的前后变化太大了,真的让人很难适应。
这时候,王磊凑到我跟前,说:“这家伙跟你挺投缘啊,头一次见他这么热情。”
我说:“刚才他提到了大爷家的人,大爷是谁?”
“是我们仉家的家主,若非的亲爷爷。”说话的人不是王磊,而是站在我身后的仉二爷。
我回过身去看着仉二爷,仉二爷却很无奈地朝我摆了摆手:“算了,这都是我们仉家内部的事情,也不方便跟你说。你们几个先去洗个淋浴吧,完了好好泡个澡。”
之后王磊就带着我们进了里屋。
所谓的里屋,其实是一个足有百余平米的大屋子,这间屋看来就是专门用来洗澡的,墙角有淋浴的花洒,屋子中央还有三个装满热水的大木盆子,除此之外,在屋门旁边还有一条长长的板凳,上面钉了四五木头打的盒子,每个盒子都有半米见方。
王磊告诉我们,盒子里有专门为我们准备的干净衣服,最左边的一个盒子是给我准备的,紧挨着的一个则是给粱厚载准备的。
我和粱厚载洗完淋浴,就一人挑了一个木盆坐了进去。
盆底应该是有东西在加热的,那里的温度要比其他地方都高一些,盆里的水散发这一股很淡的清香,似乎是加了草药,我刚一滑进水里,温水浸泡了我的的皮肤,我就感觉好像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涌进了我的体内,并快速游遍了我的五脏六腑。
我舒舒服服地靠在盆边上,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变得轻松起来。
昨天晚上整晚都在和棺材较劲,我早就已经困乏了,本来想靠在浴盆上睡上一会,可我刚闭上眼,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溅水声,而且还有大量的水珠打在我的脸上,瞬间就把我弄醒了。
我睁开眼,朝着身旁一看,才发现仉二爷已经坐在了最大的一个浴盆里,盆中的水此刻还在剧烈地摇晃着。
仉二爷见我醒了,就笑着对我说:“听孙先生说,你在青海的那半年一直按着我的方子泡药浴。这倒是不错的,不过他从外面买的那些药可没我们老仉家自己培育出来的药材好用,你就算泡了,那些药性也是长期积在你的身子里,不能完全吸收。今天让你来泡澡,就是给你巩固巩固,让你重新消化一下药性。”
没等我道谢,仉二爷就接着说道:“不过这次叫你来呢,也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下下墓的事。早在一年前我就曾进去过一次,原本只是想去探探情况,可没想到里面出现了那么多流尸,这种邪尸的生命力很强,在深海中也能靠捕食鱼类生存。我担心,它们一旦出了渤海墓,很有可能会流窜到陆地上来。”
我点头:“流尸身上的阳气很重,生命力肯定要比炁场以阴、尸两气为主的邪尸强很多。而且他们身上的尸毒极烈,如果大面积地流窜到陆地上来,恐怕会造成很大的动荡。”
仉二爷:“嗯。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回一趟渤海墓,把里面的流尸清理一下。你也知道,我们仉家并不擅长对付邪尸,所以这件事还是要你出手才行。”
我对仉二爷说:“那就尽快吧,这种事拖得越久风险越大。”
谁知仉二爷却摇了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