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元逸那双细长的怒目再次狠狠眯起,杀气渗透至每根汗毛!他不想与她多作解释,只用蛮力扯着她的胳膊往那青瓷碗处拽去。
“商元逸!你弄痛我了……”毫不知情的官凝青却还在埋怨着。
直到她被那力道往地上重重的一推,她跌倒在青瓷碗前!她下意识的往那碗中看去,先前商元逸便是看了这个之后性情大变的。
她看到了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怎么会这样?”官凝青昂头仰视着商元逸,眼中鲜红的哀丝满布。她双手死死抓住商元逸的袍裾摆缘,不住的重复问着:“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眼中是痴痴傻傻的迷惑不解,和淬满水雾的一片迷蒙。她瘫坐在地上,不甘的再看看那只青瓷碗,既而又再看看商元逸,最终眼神落在了对面地上的孩子身上。
“商元逸,这孩子真的是你亲生的……”她无力的辩解着,如今铁证摆在眼前,连她自己都知这话毫无说服之力。
商元逸眼中的愤恨更盛,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他俯下身子右手向下一伸,毫不留情面的掐住地上女子的脖颈!
那脖颈纤细嫩滑,是他往日的最爱。在官凝青的小院儿被封起的那阵子里,他每每留宿必会缠绵亲吻……可是如今,他却只想将它扭断!
“贱人!就因着你谎称怀了我的孩儿,我帮你一路披荆斩棘,害人无数!我拿自己的命去为你们娘俩搏一个未来,你竟然生下的是别人的野种!”
“你说!这野种是谁的!”他指着襁褓中的婴儿质问道。
商元逸像头愤怒的狮子一样怒吼着!完全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全然不顾牢外是否会有人监听。
“元逸……你听……听我说……”官凝青被他那只大手卡着喉咙,气都接续不过来,她双手在他的手上扒,可她虚弱无力,完全使不出劲儿来。
“贱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时候了还妄图包庇你的奸夫?”说到这儿,商元逸将手上的力道放松了几分。
官凝青得以吸上一口气续命,她以为商元逸终是肯听自己的解释了,却不料他猛的一下将那只手撒开,两大步迈至孩子身边!
“好!既然你不肯说出奸夫是谁,那我这就送这个野种去他应该去的地方!”商元逸边说着,弯身一把拎起地上的襁褓!
那动作粗暴的就好似是对待一只将要宰杀的公鸡。
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那孩子也的确是只将要被宰杀的公鸡……
商元逸动作极迅速的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这是先前护卫取血时留下的。他将那匕首往那大声哭闹的婴儿脖子上轻轻一抹!
哭闹声戛然而止……
腥红的血流沿着商元逸的手臂滑落,一滴一滴的溅落在地上。
官凝青怔怔的望着眼前这可怖的一幕,甚至都来不及说声‘不要’。直到一切已成定局,她那声哀嘶才终于冲出喉咙!
“啊——”这一声长久而尖锐的嘶吼,振聋发聩,穿云裂石!几乎就要将商元逸的耳朵震聋。
原本都已昏迷不醒的静竹,似乎也逃不过这声响遏行云的哀嚎。她虚弱的睁了睁眼,只从眼缝里看了最后一眼自己面前的这对儿男女,很快便再次阖上了。
这一次,是真的再也无法睁开了……
官凝青的声音停下了,不知是耗力太大还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她眼神涣散的痴望着被商元逸丢弃在地上的孩子,脸上没有半点儿表情,只余下呆滞的目光。
原本商元逸是想要一并给她一刀的,但他见官凝青这彻底崩溃的模样,突然改变主意了。
哼!一刀下去对这个贱人而言真是太过便宜了!骗了他这么久,还害了这么多人,享了这么久本不属于她的荣华富贵,如今焉能让她两眼一闭就去寻清静!
呸!做梦~
商元逸将手中握着的匕首往地上一扔,转身往地牢外走去。既然这野种不是他的,自然商嘉年也不会太迁怒于他。只要出去后把一切归咎于官凝青要保护真正的奸夫,拉他来顶包……
地牢的铁门虚掩着,商元逸脸上立马挂喜!看来侯爷是打算放他一马。
可当他推开铁门迈出地牢大门时,却见商嘉年正负手立在前面,身边只留先前取血的那个护卫。
商元逸眼球滴溜一转,立马小跑上前去邀功:“禀报侯爷,属下已将那个野种弄死了!官凝青那个贱人敢做对不起侯爷的事儿,还拿属下来顶包以图掩护真正的奸夫,她实在也是死有余辜!”
“不过属下想着这么送她上西天,实在是太过便宜她了。故而想来请示下侯爷的意思,是一刀毙命,还是留她条狗命慢慢儿折磨?”商元逸自作聪明,眼中精光闪现。
商嘉年却没有理他,仿佛他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旁人一个字儿也听不见。
商元逸万分不解的望着商嘉年,难道自己的借口侯爷不信?
只见商嘉年垂下眼睑,莫名的挂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