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素不饮酒,你难道忘了?还听人撺掇,逼她喝酒。后面还有几杯?我都替她喝了……”
这话大有怪责之意,尚悲云这酒霎时醒了大半,讪讪地道:“我喝糊涂了,一时就忘了形。”
李玄矶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也少喝一点,别只顾着高兴,冷落了元宵。”
尚悲云脸上微有赧色,忙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李玄矶再不多话,又去同霍不修打了招呼,这才带了洛小丁出了院门,等到了院门外,李玄矶才问洛小丁:“你觉得怎样?”
洛小丁道:“只一杯,似乎没觉得有什么……”
李玄矶道:“这就好,你大师伯那里不去总是不好,昨日九王爷来,一直也在问你……”这时小厮赶了马车过来,两人坐上马车径直往裴玄义那里去。
第一卷 19.偷心
裴玄义的宅第在城北,离尚悲云的逐云阁还有些路程,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方到。
那边喜筵的排场确实要比尚悲云大得多,少说也有五六十桌,请得大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城里的各院主事在李玄矶到来之后也都陆续赶到。裴玄义虽与李玄矶不和,于外却还是作出一副亲兄弟模样,李玄矶与洛小丁刚到门外,他便迎了出来,两人都向他道喜,一番客套后三人方进了喜筵厅。
毕竟是娶小妾,裴玄义也不敢当真弄得太过,只在筵席上下功夫,至于那些迎娶礼仪之类皆从简而行。
李玄矶被引到正席桌上,同风竹冷坐了一桌,互相问候寒暄,洛小丁便也跟着向风竹冷问了声好。桌上除了风竹冷,其余都是浮云城的顶级人物,大多是长辈,洛小丁如今既无虚名,更无实权,辈分也低着一层,自不会逾矩往那桌上凑。
风竹冷瞧着她点头微笑,眼光虽有些热络,却总算持重,没冲出来将洛小丁拽上桌去,他行事向来随性,能够如此,已是万分顾全洛小丁的脸面。洛小丁松一口气,忙跟了小厮到了另外一桌。
桌上的男宾却是一个都不认得,洛小丁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这一桌的客人年纪似乎都不大,想来是各派掌门带来的弟子。估计这一桌的人互相都不认识,都各自埋头吃饭,谁也不理会谁,整个桌上死气沉沉,倒是甚合洛小丁心意,她在空位上大大方方坐下来,众人也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眼而已,却没一个人打招呼。
她先前在大师兄那边早已吃好,这时却是再也吃不下,拿着筷子望着一桌菜竟发起呆来,正觉无趣,挨她左首坐着的一位客人忽然向她点头致意,笑道:“这位便是三公子?”
洛小丁转头朝那人一看,却是一位弱冠少年,修眉朗目,面容清俊,脸上带着恬然笑意,竟似在哪里见过一般,洛小丁一望之下竟有些失神,想了片刻,问道:“我们见过?”
那人不解她话中之意,沉了一下,才道:“三公子认得我?”
洛小丁摇头微笑:“不认得,只是瞧着面熟……兴许以前打过照面……”
那年轻人恍然大悟,笑道:“既是面熟,那便做个朋友,在下姓江名秋白,名取‘唯见江心秋月白’之意,日后还望三公子多照应。”
洛小丁赞道:“原来江公子的大名竟是由此而来,实在是雅致。”
江秋白道:“不知三公子的名讳可有什么来历,也讲来听听。”
洛小丁见他语气恳切,便不好推辞,想了一想,方道:“家父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夫,这一生中最头痛之事便是给孩子取名,我大哥生下那一年恰好是甲子年,家父实在取不出名字,索性便叫他做小甲,之后二哥、三哥便依次类推,轮到我时,便是小丁了。”
江秋白怔了一怔,不禁莞尔,笑道:“却也有趣,令尊大人所取之名虽简单,却也朴实,颇有谐趣,有机会一定要见上一面。”
洛小丁眸色微变,半晌没有说话,江秋白见她神色有异,立刻便知说错了话,正要换个话题,洛小丁却道:“家父已经去世多年了……”语声虽平静,却还是微带了一丝苦涩。
江秋白甚觉过意不去,谦然道:“实在对不住……我……”
洛小丁却不以为然,轻声道:“不知者不为怪……江兄不必介怀。”见江秋白面色微缓,便又问,“不知江兄师从何门?”
江秋白迟疑了一下,道:“秋白师从千尺门,此次家师因事不能来给裴副城主贺喜,故而才命我替他前来。”
洛小丁愣了愣,面色渐渐变冷,道:“原来是千尺门的高徒,听说贵派的曲沉丝极是厉害,不知江兄可有带在身上?”话语中已有掩饰不住的讥讽之意。她之前为曲沉丝暗算,几乎丧命,心头犹有余悸。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