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嘎吱一声开了，赵兴宇回来了，染抬起头来对他咧了咧嘴，难看地笑了笑，站在旁边的r不知道什么事已经消失了。

“怎么了？”赵兴宇有些不解，出门前染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变得“强颜欢笑”了？

“没事。”

染把电视关掉，接过衣服换上，“送我回大院吧。”

赵兴宇说了声好，看着染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又看了眼已经关掉了的电视怔了怔，就朝着染小跑上去。

一路上染都望着窗外没有再说话，赵兴宇只是偶尔瞥他几眼，没有去打扰他，赵兴宇看得出他不开心，可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就不开心了。

没错染确实不开心，见义勇为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有时候有些人也会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可是染只要看着他们没事心里就会挺开心了，他觉得至少自己有能力去帮他们，至少他们有人帮。

为什么这次会这么憋屈这么郁闷呢，和以前不同吗？不也是没有谢谢没有回报吗？不就是一个虚名而已吗？可是为什么还会那么难过呢，是因为如r所说的……这是因为自己被“背叛”了吗？

“无论你多么难过都没有人在意，世界还是这样转，那些背叛了你的人还是那样逍遥快活，鸟用没有。世界那么大，可是会关心你会考虑你感受的人就那么点，你的爱和热情的就只给那点人就够了，不要再用那些恶心的准则来麻痹自己，那些冷漠的人不配得到你的热情。与其难过，不如同我一起复仇。”在宾馆里r曾经这样对染说。

可是染没有理会，他觉得有些累，累得甚至连揪着那个王先生的领子问清楚的想法都没有。

大院位于这座城市边缘的棚户区，车子开到大院前面的马路就停住了，大院在深巷里面，车子不易进去。

染下了车，怔怔地望着漆黑的巷子发呆，车门还没有关，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一样。赵兴宇从后面看着他，说他有事先走就不进去坐坐了。染这才反应过来，带着歉意对赵兴宇小小，把车门关上。

两人挥挥手道别，染目送黑色小轿车消失在马路的转角，然后才慢悠悠地走进巷子。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大院门口，染没有钥匙，于是拍门，一会儿后里面传来了孩子们的叫喊声。

“染哥哥是你吗？”是张亚彤的声音，声音有些急促，带着些许哭腔。

“是我。”染回应到，怎么了，小姑娘受委屈了？

有些脱漆的铁门打开了，染还没来得及问，张亚彤就已经一把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彤彤怎么了？”染抱着比自己矮两个头的张亚彤，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小燕她……小燕她……”张亚彤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小燕她病发了！”

染心里一紧，小燕病发了？怎么回事，小燕不就是身体无力而已吗？难道症状加重了？

“小燕她说脑袋疼……然后一直疼了好久，鼻子流了好多血……”张亚彤哭着说，“现在凌雅姐姐带着她去医院了！”

大院里的其他孩子们也走了出来，有个腿瘸了的小男孩拿着纸巾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染接过纸巾对他点点头，松开张亚彤蹲下来替她擦眼泪。

“染哥哥，小燕病了那么久都没好，这次发病了，我们又没钱给她治病，她会不会……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啊！”张亚彤揪着染的手，牙齿咬住下唇，尽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可是那种抑郁的情绪在大院里蔓延开来，有几个比较小的女孩也哭了起来，他们都是要么病要么身患残疾，说起来，都是要距离死亡更近一些的人。染看着他们，心里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钱……都是钱的问题，如果有钱，这些孩子们能活得更建康一些的。

“彤彤不哭，小燕会没事的。”染收拾心神，挤出个有些牵强的笑容来，“奶奶不是教我们好人有好报么，小燕那么善良，以前啊小燕不是救过很多受伤的小动物么，所以啊她积了很多德，会没事的。”

说到这里染想到了下午见义勇为的事情，不自觉地苦笑出来，忽然觉得自己这是在说鬼话。

染的话没能有效地安抚这些孩子，张亚彤的哭声越发凄厉起来。

“她在人民医院。”院子里面传出了老妇人的声音，染抬头看着里面梁奶奶消瘦的身影，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彤彤不哭，我现在去医院看看小燕，你们照顾好奶奶，知道吗？”染摸摸张亚彤的脑袋，“放心，小燕会好的。”

钱也会有的，染在心里暗暗说。

嘱咐了张亚彤几句染就跑出了大院，没有钱，也只能跑着去医院了……所以一切都是钱的问题。但他跑的速度也不慢……如果是在人少的地方，甚至能追过旁边马路的车辆。

染气喘吁吁的终于跑到人民医院，他去各个科室找但都没有找到人，他手机又坏了，没法给凌雅打电话。无奈之下去前台问，结果真问出来了，小燕已经住院了，医生正在替小燕筹备紧急手术，但是手术后要交一笔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的费用。

风风火火跑到住院部，在走廊上染见到了一个熟人——包大海。

“海哥……”染有些惊讶地喊道。

两人站在走廊两端对望着，旁边不时有小护士匆匆走过。

包大海曾经也是大院里的孩子，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逐出大院的人，原因就是他加入了**。这个有着凶险人生的人看上去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