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艾莉亚说。
珊莎将视线从食物上抬起来。“她可以上舞蹈课,为什么不准我去跟乔佛里王子道别?”
“艾德大人,我很乐意陪她一起去。”茉丹修女提议,“我绝不会让她错过搭船时间。”
“珊莎,现在不适合让你见乔佛里。我很抱歉。”
珊莎泪眼汪汪。“为什么不适合?”
“珊莎,你父亲知道怎么做最好,”茉丹修女说,“你不该怀疑他的决定。”
“这太不公平了!”珊莎向后一推,弄倒椅子,哭哭啼啼地逃离书房。
茉丹修女起身,但奈德举手示意她坐下。“修女,让她去n巴。有朝一日,等我们全体都安然返回临冬城,我再跟她解释。”修女点点头,坐下继续吃早餐。
一小时后,派席尔国师走进艾德·史塔克的书房。他驼着背,仿佛脖子上的链令他不堪重负。“大人,”他说,“劳勃国王陛下走了。愿天上诸神让他安息。”
“不,”奈德回答,“他最讨厌休息,愿诸神赐他爱与欢笑,以及为正义而战的喜
悦。”他只感觉好生沉重。明知迟早会有这一刻,然而当实际听到这些话语,/乙中的某些部分依然随之死去。他愿用所有的头衔换取哭泣的自由……但他是劳勃的首相,而他所畏惧的时刻已经来临。“有劳您把朝廷重臣都请到我书房来。”他告诉派席尔。他和托马德已经尽可能地确保首相塔安全无虞,换做议事厅他就不敢担保了。
“大人,这样好吗?”派席尔眨眨眼,“是不是等明天我们不那么难过了,再来共商大计?”
… 奈德语气平静而坚决。“恐怕我们必须现在就开会。”
派席尔鞠躬,“谨遵首相吩咐。”他召来仆人,遣他们快步跑去,自己则感激地接受奈德的椅子和一杯甜啤酒。
巴利斯坦·赛尔弥率先抵达,一身雪白披风,雕花铠甲,十足洁白无瑕模样。“两位大人,”他说,“如今我的职责所在是守护年轻的国王,请让我去服侍他。”
“巴利斯坦爵士,你的职责所在是这里。”奈德告诉他。
第二个来的是小指头,依旧穿着昨晚那套蓝天鹅绒和灰仿声鸟斗篷,靴子上沾了骑马的尘土。“诸位大人好,”他泛泛地作个微笑,然后转向奈德。“艾德大人,您要我办的那件小事已经妥了。”
瓦里斯浑身薰衣草味地进来,他刚洗过澡,胖脸刷洗干净又新扑过粉,脚下的软拖鞋轻柔无声。“今儿个小小鸟儿唱着悲伤的歌谣,”他边坐下边说,“举国都在哭泣。让我们开始吧?”
“先等蓝礼大人。”奈德说。
瓦里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恐怕蓝礼大人已经出城了。”
“出城了?”奈德本寄望蓝礼支持他。
“天亮前一个小时左右,他自侧门离开,随他一起走的还有洛拉斯·提利尔爵士和五十名随从。”瓦里斯告诉他们,“据最新情报,他们正快马加鞭往南赶,无疑是奔风息堡或高庭而去。”
好个蓝礼的一百士兵。这情形虽对奈德不利,却也无可奈何。他抽出劳勃的遗嘱。“昨晚国王召我到他身边,命令我记下他的遗言。劳勃盖下御印时,蓝礼大人
和派席尔大学士都在现场作证。这封信该等国王陛下死后由御前会议开启。巴利斯
坦爵士,可否劳您检查一番?”‘
御林铁卫队长仔细检视那张纸。“这确是劳勃国王的印信,并未经拆封。”他打
开信读出来。“……史塔克家族的艾德为摄政王及全境守护者,代余统理国事,俟吾
之合法继承人成年为止。”
事实上,这个继承人早就成年了。奈德心想,但没说出口。他不信任派席尔
和瓦里斯,巴利斯坦爵士则认定那男孩是新国王,出于荣誉执意要保护他。这老骑
士只怕不会轻易放弃乔佛里。虽然用欺骗的方式为他所不愿,但奈德很清楚自己必
须步步为营,先不动声色地继续从前的游戏,静待他摄政王的地位逐渐巩固。等艾
莉亚和珊莎平安返回临冬城,史坦尼斯公爵也带着军队进驻君临,再来好好解决继
承权的问题不迟。
“我要请诸位依照劳勃遗愿,确认我摄政王的身份。”奈德边说边看众人的脸,
揣测派席尔那双半阖上的眼睛,小指头慵懒的浅笑和瓦里斯焦虑抖动的手指背后,
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想法。
门突然打开。胖汤姆走进书房。“诸位大人,请见谅,国王的总管坚持……”
御前总管进来鞠躬道:“各位可敬的大人,国王要求立刻在王座厅召开御前会
议。”
奈德早料到瑟曦会抢先下手,因此这次召见他丝毫不感意外。“国王已死。”他
说,“但我们还是跟你去。汤姆,请你安排护送。”
小指头伸手搀扶奈德走下台阶。瓦里斯,派席尔和巴利斯坦爵士紧跟在后。身
穿锁甲,头戴钢盔的临冬城卫士成两列纵队等在高塔外,一共八人。卫士护送他们
穿过广场,灰色披风在风中啪啪作响。四下虽不见兰尼斯特的鲜红,却有不少金色
披风的都城守卫在城墙上和大门边巡逻,令奈德稍觉安心。
杰诺斯·吏林特在大厅门口迎接,他穿着一件雕饰华丽的黑金铠甲,腋下夹着
一顶高羽头盔。都城守卫司令僵硬地点个头,他的部下便推开足有二十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