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不用一直坐在这里吧,加水这种事就让他们来做就好。”白秋怜示意被他支走的太监宫女。
东方炎坐在旁边,笑眯眯:“不,我喜欢亲历亲为。”看着此时把下巴搭在桶沿上的白秋怜,有种小猫的感觉,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捉弄。
“那个……….这要泡很久么?一会陛下回来了怎么办?弄得这里都是药味,还得收拾一阵呢吧。”白秋怜担心地看看外面。
“放心啦,陛下日理万机,一般都天黑才会回来,现在才是上午。”东方炎满不在乎说,“哦,对了,那日送你来的少年好像没有随冀王一同走。”
白秋怜沉默一下:“他毕竟也有官职在身,不能擅自离京。”更重要的是,他要留下来监视我吧………………….
“大人,知不知道有一种武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人成为高手,但对身体损害极大,时常昏厥?”
东方炎眼神闪动:“…………确实有这种,刚开始的时候是半年发病,然后三个月,随后每月。每次都痛苦异常。怎么?你想练?”
白秋怜用凉巾擦了擦脸,轻轻调整呼吸:“有没有办法治的?”
“有,自废武功。”东方炎翘起二郎腿,很快答道。
白秋怜皱眉:“……….没有别的法子?大人不是号称神医么。”
东方炎笑弯了眼:“你也不用激我,根治自然只能如此。不过缓解的药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东方大人果然名不虚传,”白秋怜伸出湿漉漉的手,“不如给在下一点吧。”和他在一起时,总会很轻松,没有和善安的仇恨,没有和冀王的利用,没有和戴玉石的亏欠,单纯的只是朋友。
“……….是要给那个少年的?”东方炎沉吟一下问道。
伸出去的手微微一僵,缓缓点头:“他年纪还小………”声音隐下去,隐过恩怨,隐过往事。
东方炎轻轻叹气:“好,过几天给你,不过只能减少痛苦而已。他若想活的长久,还是放弃的好。”
桶里的水已经渐渐温下来,白秋怜的皮肤沾着水珠,洁白剔透,淡淡一笑:“……大人,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会放弃么?……”言语中透出苍凉,叫东方炎一时说不上话。
“…………秋怜,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草药,叫做‘忘忧草’?”沉默良久忽地开口。
白秋怜眨眨眼:“忘忧草?一听便是好东西。”嘴角翘起,笑得无邪。
东方炎从怀里掏出一株蓝色的小草,一枝茎上分出三叉,并不起眼,此时更是干枯蔫瘪。
“这就是?”白秋怜小心翼翼接过来,细细看。
“单枝虽然药力很小,但绵长,若连续服用十五天,则前尘尽忘,故名‘忘忧’。
白秋怜端详一阵,轻笑,“大人不会想让我服此药吧?”
东方炎将草拿回,揣回怀里:“……多个选择而已……”
水已凉,东方炎起身提了铜壶,热水从边缘细细兑入,蒸气又翻腾起来,面容变得模糊不清。
“……大人,”盯着水流,白秋怜缓缓道,“我还未脆弱到用忘记来逃避。我不会后退亦不会后悔。”一字一句,说与别人,也说与自己。
几乎要漫出木桶,才停手,放下铜壶,东方炎深深看向白秋怜。
“而且,”白秋怜微微侧头,“只有一人忘记又有什么用,倘若天下人同时皆忘,倒还值得一试。”
东方炎笑笑:“我说了,只是多个选择,多个选择便会多个希望。”
白秋怜垂眼,不再言语。
东方炎刚想再说些什么,眼尖地望见远处的宫女行礼,怪叫一声——
“不好,陛下回来了!”
白秋怜吓一跳,想到自己未着寸缕,忙叫东方炎扔衣服过来,又牵动伤口,疼得咬牙。
东方炎匆忙拿起宽大的外套,跑到桶旁,将衣服撑开,闭眼。
“站起来,我抱你回去。”
“你不是说陛下不会回来么!”白秋怜怒视他,哗啦水声,站起。
东方炎大衣一披一裹,把白秋怜包住,迅速从水中捞起,溅起水花四溢,两人都湿漉漉,狼狈不堪。
顾不上那么多,白秋怜一勾他脖子,被横抱起,东方炎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