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努力,培育的番椒秧悉数种下,忙碌完毕之后,仍有不少农户问种来有什么用处,做观赏的盆景,已经有好多苗圃地有了,一个庄子都种,万一亏本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商机不能泄露。”成靖宁现在习惯着占得先机的好处。
“大家放心种,亏了有我担着。”沈老夫人对番椒入菜后的行情很看好,她本就有生意头脑,知道怎么做能发挥番椒的最大价值。有老夫人发的粮食和银子,加上她再三保证,庄子上的农户没有后顾之忧,都拼着一股子力气,要把几十亩的番椒种好。
兴隆街上一坐三进的院落,是成振功搬出侯府之后的宅子。过惯了侯府奢侈的日子,搬到此处之后极不习惯,寒酸的地方,老旧的宅院,狭小的房子,空空的多宝阁,显示着他的落魄。无法适应天差地别的生活,成振功整日发脾气,抱怨吃食不够精致,抱怨下人做事不够细心,抱怨左邻右舍狗眼看人低。
成安宁陪着罗氏准备到正院请安,走到门口听到屋内碗碟桌椅被砸的声音,母女三人都停下脚步。成安宁苦笑着摇头,离开侯府四个月,家里的东西几乎被砸了个遍,虽说老侯爷偏爱,分了一份厚家底,加上福乐郡主多年的累积,过富足的日子已经足够,只是落差太大,成振功憋着一口怨气,加上野心未死,脾气尤其大,经常打骂她们母女三人。这样的日子,她着实受够了。
“娘,我们回去吧。”成馨宁怕极了成振功,听到打砸的声音,怯懦的拉了拉罗氏的手。罗氏暗暗叹气,带着两个女儿回到自己的院子,紧紧的关上大门。
这一世的好多事脱离了上一世的轨迹,让成安宁心慌意乱。离开了永宁侯府,日后还有谁能庇护她们?上一世,福乐郡主没死,老侯爷在京城,而二房三房一直住侯府,直到后来老侯爷去世,三房才真正分家。
那时候虽然已经闹僵,但老侯爷一直护着他们,以父亲的身份要求成振清照看两个兄弟,荀太夫人也以孝道为由,要挟大房尽责尽孝,所以他们在侯府过得很好,现在突然被赶出来,以后该怎么办?照她父亲那作死的性子,指不定哪天就完了。
不,绝不能这样,她重活一世,还没来得及报仇,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不能这么死了!一定要想办法!
困境之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忠敬侯府,现在外祖家富贵依旧,几位舅舅身居高位,姨母也嫁入高门。忠敬侯府……对了,若是母亲和成振功和离,那日后他做什么事都不会牵连到她们了。和离,让母亲和离!
想到出路的成安宁犹如冲开困境的猛兽,心中的狂喜无法用言语表达。她快步疾行在往罗氏房间的路上,主意到周围下人好奇的目光之后,才慢下脚步,神色如常的敲开罗氏的房门。
搬出永宁侯府之后,罗氏一直愁眉不展,整日提心吊胆,这会儿又见到女儿,有气无力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娘了,就过来看看。”成安宁勉强一笑,她占着先机,一定不会输。
儿女是罗氏唯一的寄托,虽然成安宁的话有几分别扭,但她听着仍觉高兴,“进来说话吧。”
成安宁挽着罗氏的手臂进了屋,寒暄完几句之后,让罗氏贴身伺候的丫鬟守在外间,不让任何人靠近这间房子。罗氏见女儿神神秘秘的,不由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成安宁开门见山,无比地认真严肃:“娘,和爹和离吧!”
罗氏惊诧万分,捂着嘴险些叫出声来:“和离!”这怎么可以?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三个子女都不是好事。
“对,娘,和爹和离吧!这些年来,爹宠妾灭妻,他眼里从来没有我们,过去我们没有和他同甘,凭什么要和他共苦?难道您还想过被他的几位姨娘打压,被他打骂侮辱的日子吗?”成安宁靠近罗氏,挽起她的袖子,白皙的手臂上青紫色的痕迹纵横交错,惨不忍睹。
罗氏慌忙抽回手臂,不愿再将身上的伤疤露给女儿看,眼眶里的泪水一直打转,最终忍不住掉落下来:“这是我的命,连累你们兄妹三个跟着我受苦。”成振功怪她不争气,怪忠敬侯府没有在逆王夺嫡的过程中出力,将他的失败,逆王的失败归咎于忠敬侯作壁上观,加上这段日子过得憋屈,将所有的怨气撒在嫡妻和嫡子嫡女身上,每日鞭打辱骂,拳脚相加。
成安宁不认命,她上一世已过得那么辛苦,不愿再重走那样的路,果断道:“娘,你不能认命,我们也不能!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能这么屈辱的过了!娘,我们还有外祖父母和几位舅舅能依靠,他们能助我们脱离苦海。”上一世,忠敬侯府便对她们母女几个多有帮助,只是那时她不懂得,依旧怨恨着罗家人,这一世想明白,罗家才是她们最大的倚仗。
罗氏还欲再说,成安宁已抢先开口,郑重道:“娘,你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哥哥姐姐还有我着想。虽然皇上对父亲过去做过的事情既往不咎,但不代表皇上不在意,他想收拾父亲,抬抬手就是了,随意找个理由就能让我们全家去死!在父亲身边,无异于在刀尖上过日子。娘,只有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