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可怜的爹爹,不知得知我“死”了时是怎样的伤心……
我心下默默叹息,若我活着回到柳家,刘恒这代王只怕也就不好做了。正因为他相信我不会如此害他,这才放我归山。我越想刘恒越是个重情之人,他完全可以一刀杀了我或将我囚禁,但是他独独选择了放我归山,也是对他最不利的一个举措……
菁儿的认祖之事方才落幕,我这“复活”归乡之事又摆在了面前。莫说那个家对我名存实亡,单说师兄的情深意重我也是绝对不能舍弃的,更何况我再难有心情纠缠于他们的明争暗斗之中……
我神色恍惚,脑中一片纷扰。只听见师兄淡淡道:“公子莫伤悲,天下又有几人愿意承受亲人去世的事实?不过,无lùn_gōng子信与不信,死去之人断不会再复活。”
我听闻,心中顷刻便明亮,y霾瞬间即逝,淡淡笑道:“公子好生休养,我兄弟不便再打扰!”起身,牵起师兄出了屋。
屋外,午后的阳光正艳,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伸手照在眼睛上方,茫然地环视四周,所有的一切都依旧,惟独我总是在恩怨情仇中挣扎,这次不知还能挣扎得掉么?
“李贵!”师兄轻声唤李贵过来,低声道:“悄悄叫红
玉与你那浑家到二公子房中来,有要事吩咐!”
李贵很低调地悄悄去叫红玉与绿玉。我仍有些茫然地看着师兄,他抓起我的手,半拥半拖地将我带回我的卧房,坐定后,问:“你如何想?”
我艰涩笑道:“我如何想你会不知么?”
他看我,笑容慢慢从嘴角晕开,将我拉到他胸前,低声道:“证实一下又何妨?”
我轻笑:“我哪里也不愿去,就想靠着你如此过一生!”
他低头,笑意更浓,低声道:“呵呵,我并非全为一己私利,其实,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你都去不得!”
我颔首,道:“正是!刘恒放我一条生路,我不能再回送他一条死路!”
他柔柔笑道:“正是!”
门开,红玉与绿玉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正见到这暧昧场景,均尴尬止步!
师兄不急不慌地放开我,低声道:“都进来坐吧!关好门!”
我的脸皮竟然也变得异常厚,不红不羞地坐正,看她们关好门坐定后,才轻咳一声,看向师兄。
他笑道:“你家的事还是你来安顿为好!”
我笑,斜睨他一眼,房间立刻温暖满盈。
半晌,我正色道:“你等可知我今日救回的那男子为何人么?”
红玉绿玉茫然看我,不知如何作答。
我压低声音道:“乃是你们真正的二公子!”
红玉嘴快,嘀咕道:“二公子不就是小姐您么?……啊!”她脸色骤变,掩住嘴,飞快地转眼看向绿玉。
绿玉的情况不比她好多少,已成少妇的她虽然老练稳重了不少,但此刻却是脸色苍白,双手哆嗦,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我叹息,再压低声道:“不错,他乃是柳搏!”
红玉嘴唇也开始哆嗦,说话都结巴了:“二……二公子……来……来做甚?莫不是还想找姐姐……”
绿玉苍白着脸低声喝道:“休要胡说!二公子前来自然是为了抓小姐回去再……再……”她紧张地看着我:“小姐,莫不是他们还想再……再将小姐烧了……”
我浅浅低笑,原来她竟还沉浸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中,不过也难怪,我这十年中与她们并无联系,如今团聚,却并未向她们说过曾为王后之事与柳家的秘密身份,便低声笑道:“傻丫头,如今他们寻我并不为烧我,而是为了找旁人晦气!不过任他们为何,我都不愿将身份暴露。如今二哥哥双眼暂盲,一时半会仍康复不得。我离开柳园时年仅四岁,如今也已成人,我如今的相貌量他不能立刻识得,即便是我的声音也毫无往日童音那般甜美,因此,在他双眼康复之前定不会识破我。只是你二人亦为他故知,只怕会露些马脚,须当小心才是!”
绿玉舒了口气,却仍是担忧地说道:“那……那奴婢该如何自处?”
我低声道:“你等即刻去私下吩咐众人,莫要让旁人再唤你二人名字,更不可暴露我的女儿之身与身份,你等平日尽量莫要与他过多接触,多加小心便是!”
绿玉低声道:“奴婢省得了!”
红玉此刻仍是一脸惊恐,嘴巴张成“o”型,痴痴地看着我。
我怜爱地对红玉嗔道:“还发甚痴?你可得小心些,莫要因一时慌张乱了阵脚!”
红玉结结巴巴道:“奴婢省得了!”
我长叹一声,幽幽道:“今日我也索性将心中打算尽数说与你等听,我此刻并无他念,只想与先生白头偕老,平安度得此生!”
“啊!”红玉惊恐地看着我发出一声惊呼,半晌才道:“先生……当初小姐方五岁时,先生已过双十,如今已过十数年,先生已是三十过了甚多之人,可小姐仍是豆蔻年华……似是太……太委屈了小姐!”
绿玉喝道:“混帐,你看先生可象三十已过之人?先生好生奇怪,竟一丝也不见老,如今倒是与小姐般配得紧。只怕也只有先生如此修为之人才值得小姐终身相伴!”
红玉低头不语,我回头看师兄笑道:“师兄你可看清楚了,这便是丫头比小姐年长的坏处,我虽早就没了娘,却不成想竟还有这两个娘管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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